驕傲的小夥子在他的扶助下,才成為現在這樣優秀的人。矮人的臉如岩石般滯重,“我們這一次,該如何去做?”
凱蒂沒有回答他,他們共同面對過無數怪物,渡過了數不清的難關。但這次是黑暗精靈,惡名遠揚的卓爾,致命、邪惡,崔斯特顯然已經落入他們手中生死難料。他們的能力不可謂不強,來援的速度也夠快,更是把卓爾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們還是陷入了苦戰,最終只是匆匆瞥見了一眼需要援救的友人,凱蒂甚至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崔斯特。
凱蒂希望從沃夫加那裡得到支援,卻發現他也在用布魯諾一樣無能為力的眼光望著自己。
年輕女子把臉轉開,她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責備這個保護欲過剩的野蠻人。她知道沃夫加對她的關心比對自己的還要多,她不應該為此而怪罪他。但戰士凱蒂·布莉兒也知道,如果沃夫加總是在看著她,他將無法集中精神對付面前的危險。
因此,她變成了沃夫加的包袱,不是因為她缺乏作戰技巧和生存能力,而是因為沃夫加自身的弱點,他無法將凱蒂視為平等的夥伴!
利用天生的浮空能力,追攝而下的卓爾士兵跳出斜坡,他的目光立刻鎖定在那具癱倒的軀體上,覆蓋他全身的厚斗篷無疑表明了他的身份。
士兵抽出一根沉重的棒子,發出歡喜的喊叫衝了上去。重新俘獲崔斯特無疑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好處。棒頭擊下卻出乎意料地發出生硬的震響,似乎斗篷下面不是弱軟的肉體,而是堅硬的岩石。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崔斯特從斜坡出口上方撲下,直接撞到敵人的後背上。
邪惡卓爾感到自己已經陷入圈套,在恐懼中睜大了雙眼。
崔斯特的第一個反應是要用刀柄發起攻擊,他的心靈要求他遵守誓言,決不再奪走任何卓爾的生命。精準的一擊將剝奪他的行動能力,然後崔斯特就可以把他綁起來,並拿掉他的武器。
如果崔斯特是單身處在這些隧道中,如果他只是要逃脫維爾娜和恩崔立的追殺,他自然會遵從自己的仁慈之心。但他無法忘記還在上面的朋友,他們一定正在和被他甩下的那些敵人作戰。他不能任由這名士兵醒來後有機會做出傷害布魯諾、沃夫加和凱蒂的事。
閃光鋒刃在前,穿透了卓爾的脊椎和心臟,從前胸透出,藍焰中透出紅色的底蘊。
崔斯特·杜堊登抽出彎刀,雙手染上了更多的鮮血。
他又想到身處險境的朋友們,狠狠咬了咬牙,自信手上的鮮血終將被洗去,雖然這個信心並不是那麼強大。
第四篇 貓捉老鼠
我第一次打破自己立下的最莊重的誓言,那時,我是怎樣的混亂,族人的生命就在我手中永遠地消失。痛苦、失敗感和失落感讓這項罪行更為沉重地壓負在我的心中。
但負罪之心很快就消退了——不是因為我開始原諒自己的過失,而是因為我開始認識到自己真正的過失是立下了那個誓言。當我離開故土時,我的無知讓我說出了那樣的話,少年的我,如此說,也是如此想。現在我知道,這樣的誓言根本是不現實的。如果我真的要守護我所珍愛的那些理想,而我面對的敵人又是卓爾精靈時,這個誓言將使我為了守護這些理想而犯下它們所指明的罪行。
很簡單,這個誓言中所包含的客觀條件完全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在離開魔索布萊城之後,我不再與任何黑暗精靈在戰場上相見,我就永遠也不會打破我的誓言。但這樣的我也沒有任何榮譽可言,事實沒有按這樣的假想發展,這是我的幸運。
黑暗精靈威脅到了我最心愛的朋友,沒有冒犯過他們的人因為他們而捲入戰爭,我的良心怎能讓我在這時將雙刀撒開?與布魯諾、沃夫加,還有凱蒂相比,與那些無辜者的生命相比,我的誓言又算得了什麼?在我的旅途中,如果我遭遇到卓爾正在襲殺地表精靈或人類,我會毫不猶豫地加入戰鬥,為抵抗這些邪惡的侵略者而拼盡全力。
那時,我必將有極度沉重的負罪感,但我很快就會拋棄它,就像我現在做的那樣。
因此,我不會為打破我的誓言而悔恨,雖然這樣會讓我痛苦,就像我以前在不得不進行殺戮時所感到的痛苦一樣。但我也不會為曾經立下這個誓言而後悔,這個我在年輕時所作的愚蠢宣言並沒有造成實際的痛苦。如果我真的絕對遵守這種不實際的宣言,如果我因為虛假的自尊面收起雙刀,如果這種懈怠使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崔斯特·杜堊登的痛苦將更加劇烈,而且永遠也不會消退。
對於我的宣言,我還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