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女人,總是時不時會偷偷察看他心口上的那傷口,他早已習以為常了。
蝶依一愣,停著了手,良久都沒動。
他這是在同誰說話?
然而,就是這麼一愣著,揭穿了她。
他習慣的人,從來不會安分那麼久的。
還未緩過神來,凌司夜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而上,掐住了她的脖頸,一臉睡顏未退,雙眸卻是凌厲無比,逼視、厲聲:“你是何人!?”
“我……我……”她根本說不出話來,脖頸上的力道幾乎要了她的命,這男人原來,真的那麼兇!
凌司夜這才微微鬆了些手,仍舊是一臉不悅之色,冷冷道:“你是何人,唐夢呢?”
向來就是戒備極高之人,尤其是入了這萬重大山,一醒來,所有的資訊便在腦海裡不斷的浮現,他是跟著嘯風鷹來尋唐夢的,就昏迷在一座小木屋前,中的是那箭一般的毒物之毒!
這個女人,是屋子的主人嗎?
他睡了多久?
“我……我叫蝶依,是這片林子的主人……我救了你……”蝶依艱難地解釋,卻不知他口中的唐夢是何人,聽這名字,是個女子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凌司夜戒備之心卻更強了,這片林子的主人,萬重大山竟也有人居住!
張開另一手手心來,傷口果然還在,很小,卻是泛著青紫色,顯然沒有完全消退。
而另一手仍舊是掐在她脖頸上,卻是冷不防狠狠將她甩到地上去,根本就沒在意到她一身赤裸,再自然不過了。
對於女人,他向來不會憐香惜玉,就連他那凌妃娘娘都時常咒罵他不懂溫柔,何況是其他女人?
蝶依一身赤裸,就這麼摔了下榻,癱在地上,狼狽不已,如此羞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根本沒緩過神來。
而凌司夜卻是坐在榻上,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和墨髮,一貫的高傲與冷峻,高高在上睥睨她,冷冷質問,“我中的是什麼毒,昏迷了多久?”
蝶依拉過前面的紫色衣裳來裹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直視凌司夜道:“我救了你,你就是這般對待救命恩人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凌司夜卻是冷下了雙眸。
“你輕薄了我,是不是先該給我個交待呢?”蝶依站了起來,臉上雖有羞赧之色,更多的卻是慍色。
凌司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懶懶取出藏於腰上的金色小飛刀來,卻是驟然射出,擦過蝶依的臉頰,重重射入她身後的門板上。
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來,血隨即滲出。
“你!”蝶依一身戒備了起來,忍著臉上的極度疼痛,不敢喊出,這才明白過來,這男子非善類!
“回答我的問題。”凌司夜挑眉說到,還算是有耐性,這個女人倒是很耐得住疼。
“忘恩負義!”女子怒了,一揮手,門窗頓時大開,守在外頭的小動物全部湧了進來,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危險。
凌司夜掃了四周一圈,不由得蹙眉,真夠麻煩的,不耐煩地出了一身長哨。
嗖地一聲,猶如箭一般,嘯風鷹終於是出現了,落在了他抬起的一臂上,羽翼上的傷在蝶依的照料下早已痊癒了。
“你帶我來的這好地方!”凌司夜瞥了它一眼,正想取出袖中的檀木梳來,卻尋不到了。
明明是一直都放在袖中的,東西呢?
根本不在乎在四周滿滿的敵意,徑自尋著唐夢最喜歡的那檀木梳,卻怎麼都尋不到了。
“你是在這個嗎?”蝶依揚起手來,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木梳,用料,做工,皆是極其考究,她一見了便是喜歡。
“是。”凌司夜緩緩抬起頭來,彷彿不悅到了極點,身影一幻,還未來得及看得清楚,蝶依只覺得手腕一陣疼痛,而手上的東西早已被奪了過去。
凌司夜就揹著她站著,低著頭,拉起衣袖徑自擦拭著那檀木梳,一臉的認真,而蝶依卻是動都動不了,手腕下垂,毫無一絲力氣,斷了。
仍舊是讓嘯風鷹嗅著了氣息,幸好,是她的東西始終都是她的,嘯風鷹低鳴了幾聲,便飛了出去,這回不能在尋錯了。
這蝶依即便是獸魔,為覺醒之人,便沒有能力號令任何妖獸,它的主人,仍舊是這男子。
“嘭~”
蝶依終於是忍不住手腕上和臉上的疼痛,直直跪了下去,話都說不出來,虛弱地即將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