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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曹躍斌見田敬儒心情不錯,放開了膽子說:“投其所好,各個擊破唄!大餐吃著,小酒喝著,桑拿洗著,歌廳唱著,紅包拿著,小姐陪著……”

田敬儒眉頭皺了一下,問:“小姐?”

曹躍斌慌忙解釋:“個別人有這愛好,就得滿足人家。記者們的口味不一樣,有的說相機需要配個變焦鏡頭,咱就得給買。還有說要去東南亞開會——去東南亞開什麼會?就是旅遊瀟灑去了!可咱也得給出飛機票錢。不然怎麼辦?有一個應對不好,把事情真相添枝加葉地捅出去,就夠咱喝一壺的了!這幫記者,簡直就是蝗蟲,見秧就咬,見苗就吃!”

得失 第四章(3)

田敬儒憤慨地搖搖頭,問:“花了不少錢吧?”

曹躍斌嘆道:“這幫傢伙,胃口越來越大,這次總共加起來,二十萬都沒打住!年初財政撥給宣傳部的那點辦公經費全拿去‘滅火’了,往後連汽車加油都得賒賬了。”

田敬儒不解地問:“滅火?滅什麼火?滅火是消防隊的事,要花錢也應該是利華紙業的事,花你們錢了?”

曹躍斌苦笑著說:“田書記您應該知道,出了突發性事件,要想控制住媒體,那就等於是滅火呀!某種程度上比滅火還難。有些記者可比大火難處理多了。您知道現在外界都叫我啥嗎?消防隊長!”

田敬儒嘆了口氣,說:“也真難為你了。堂堂的市委宣傳部,也算是大衙門了,日子過到這個份兒上,實在是說不過去。這樣吧,回頭你弄個請款報告,再請個幾十萬吧。”

曹躍斌囁囁嚅嚅地說:“田書記,這款……能請下來嗎?”

田敬儒說:“怎麼請不下來?這也算正當花銷嘛,又不是佔了、貪了!”

曹躍斌說:“說實話,田書記,這次花的‘滅火錢’我跟何市長說了,想跟他再請點款,可何市長說……”

田敬儒警覺地問了一句:“何市長說什麼?”

曹躍斌說:“何市長說,‘自己想辦法去,財政沒錢給你們堵這個窟窿’。田書記您看……”

田敬儒牙疼似的吸了口涼氣,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還是寫個請款報告吧,我籤個字。不批再說。”

曹躍斌高興地說:“那真是太好了!田書記簽了字,何市長肯定批!”

得了聖旨,曹躍斌要走,田敬儒叫住他,問:“那個蘇小糖是不是像其他的媒體記者,也讓你給‘滅火’了?”

曹躍斌說:“就這個‘小京片子’不好弄,那是橫的不吃,豎的不咽哪!我給記者們搞的那些娛樂活動,她是敬謝不敏,統統拒絕。我以為那丫頭喜歡單獨行動,親自打電話請了一回,人家說起話來軟綿綿的,有禮有節,可就是不接受。不過到今天為止,她還沒做什麼讓咱們不愉快的事情,火災的事也沒有出現在《 環境時報 》上。”

田敬儒點點頭,說:“那就好。”

曹躍斌補充道:“田書記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在暗中監視她了。她要真不識好歹,我有辦法收拾她。”

田敬儒的臉色立時冷下來,說:“你以為你是誰,美國的中情局還是蘇聯的克格勃?宣傳部作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守門人,職責是透過宣傳教育,把人們的思想統一到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上來,統一到市委發展經濟、發展社會各項事業這一中心工作上來。對內宣傳是這樣,對外宣傳同樣如此。無論對內對外,都要做耐心細緻的思想政治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誰讓你去當特務搞監視去了?如果讓人家發現了,再給你加上一條曝了光,你不是自找麻煩嗎?我一再地跟你們講,要跟媒體搞好關係,要和他們交朋友。只有這樣才能使他們理解我們的難處,支援我們的工作。特別是這個蘇小糖,一個女孩子,初出茅廬,剛到清凌,滿腔熱忱,不懂得行內規矩,做事難免出格。我們要幫助她、愛護她。你倒好,監視人家,把人嚇著怎麼辦?簡直是亂彈琴!”

曹躍斌頓時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接下田敬儒的話茬。

稍有空閒,曹躍斌便會拿起小噴壺,給辦公室裡的花花草草澆水。

除了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曹躍斌還是清凌市民間團體“花卉協會”的名譽會長。這個會長,曹躍斌當得名副其實,只要到他的辦公室瞧一眼就能看出他這個會長有多麼稱職——那簡直是花團錦簇、鬱鬱蔥蔥、芳香襲人,堪比花房。辦公桌上擺放著一盆來自美洲的金琥,金黃色的硬刺,有著美洲虎的氣勢,在陽光下散發著異樣的光彩。窗臺上、地板上,擺放著文竹、吊蘭、綠蘿等各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