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驛站的廚房裡安排下人?這鶴慶郡主好大的本事。”
“不一定,若是在我巽國或許有可能,但在這裡她不可能做到,八成是讓人趁虛而入。”唐瑾亦有了愁容,“我實在有些害怕。”
“好在是沒事,”文瓏道,“不過,這恐怕不是日後多加小心就能萬全的。”
唐瑾手掌收緊,眉梢掠過一抹狠色。
文瓏深知他已動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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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一行人至傍晚在驛站落腳,唐瑾先一步踏進院裡,左右看過之後,徑自往裡行去。蒼朮等人趕忙隨後跟上,再出來時押了五個黑衣人。
唐瑾這才與文瓏道:“安排了歇下吧。”
文瓏知道他要自行處理,便命木柳跟隨自己安排。
這邊唐瑾就地審問:“誰派你們來的?”
被俘的五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答。
唐瑾道:“想必你們也認識我,若是答了,我可保你們一條生路,若是不答……蒼朮。”
蒼朮手起刀落,跪在最左側那人的頭顱就地打滾。血濺三尺,露出白骨森森。
莫說是那四個刺客,就是驛館裡來回往返的僕役都嚇得發抖。
唐瑾悠然道:“你們幾個,我也不能隨便殺,怎的也要帶一個人回去做人證。不過,帶一個人也就夠了,帶多了是累贅。先說的自然……”
他話音未落,四個人就爭先恐後的將鶴慶安排他們行刺,其中何種緣由,他們又聽過哪裡還有安排行刺,如何安排的事說得一乾二淨。
唐瑾笑笑,顯然很滿意。他容顏豔麗,素膚螓首,襯著一地的鮮血,笑容別有一番妖豔風情,如妲己再世一般。他對蒼朮說道:“剛才是誰第一個答話的?”
蒼朮指了,“是這一個。”
“那剩下的你處理吧。”唐瑾往裡走,“讓人把地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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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曉在屋裡雖沒有親眼看到,也已經聽了外面審問的情景。她臨窗而立,稍一回首看見如是、我聞兩個有些怯怯。
尉遲曉眉頭微皺,冷眉一挑,“怕什麼?”
“聽外面說,剛才蒼朮手起刀落,那脖子上的骨頭都……”如是打了個寒顫。
尉遲曉道:“你們隨我從大明城一路殺回,又不是沒見過死人,此時怎麼倒怕了?”
我聞道:“小姐,那怎麼一樣,王爺平日裡跟我們說說笑笑,誰能想也會笑著……殺人。而且,剛遇到刺客那天,王爺竟然讓人……宮刑……還……還……吃下去……”
尉遲曉看向窗外,外面是冬日裡暗沉的松柏。她道:“你們看到璵霖也怕嗎?”
我聞說道:“自然不怕,國公爺最和氣了。”
“璵霖曾被稱作‘雙刃將軍’,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大概不比金陵城中的百姓少,他難道不可怕嗎?”
如是、我聞從未這樣想過,一時倒是無措。正在這時,我聞餘光瞥見門口站著一人,待看清時嚇了一跳,“王爺!”她慌忙跪下。
“好端端的跪什麼?”唐瑾說,仍是素日裡說笑的樣子。
尉遲曉道:“你們兩個去看看驛館裡備了什麼吃食。”
得了尉遲曉的命令,兩人忙著屈膝告退。
唐瑾手裡握著摺扇,腰側是那柄鑲了三顆玉髓的佩劍。尉遲曉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唐瑾走上前,離她只有半寸,柔聲問道:“剛才嚇到你了?”
這樣曖昧的距離,尉遲曉不由紅了臉,嗔道:“沒點正經,好好說話!”
唐瑾朗聲而笑,這邊扶她坐下,“這麼冷的天怎麼還站在窗邊?”
他回首去關窗,尉遲曉說:“別關,透透氣吧,你看窗外,越走景色越不一樣了。我曾去過臨安,初冬的臨安正是‘秋盡江南草未凋’,而這裡只有松柏還青著。”
唐瑾坐到她身邊哄道:“到了雲燕我給你種一園子的竹子可好?四季常青,必讓你一如江南。”
尉遲曉道:“你與我說說,你在雲燕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話從何而來?”
“殺伐決斷,雷厲風行。”尉遲曉說,“我心裡雖然清楚,你必不是這樣的富貴閒人,可是這幾日所見所聞,莫說如是、我聞兩個害怕,我亦覺得像不認識你一般。”
唐瑾和和緩緩的說:“那天是為了嚇唬抓到的刺客,自然不用說。今日這樣做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瞧見,可以放出風去。並不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