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聽罷柴辰風的講述,柴慕容微微皺起眉頭,“在下域有這麼大影響力的,除了東頂閣,再不可能有別人。我進城之前被東頂閣的人盤查,也足以證明這點。不過,單憑這一點就將東頂閣拉到對立面未免有些不智。”
當下,柴慕容便有了決斷,“三叔,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家裡,暫時還需要你來維持。”
柴辰風點點頭,道:“沒問題。”
事情弄清楚了,兩人一時間竟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兩人之間,雖有親情維繫,但那絲親情卻比想象之中要脆弱,更何況,這親情之上,還有著極深的怨隙。
兩人見到彼此,都會覺得很複雜,很不舒服。
過了許久,柴慕容才打破了沉默,道:“三叔,三哥,現在還好吧?”
柴辰風微微一愣,隨即平靜地道:“身體還好,就是精神上還有待恢復。”
一想到兒子的狀況,柴辰風無論怎麼掩飾,也無法抹除眉宇間揮散不去的悲傷。
柴慕容心中一嘆,“柴辰風雖然不是個好兄弟,但卻是個好父親。”
柴慕容道:“三叔,若是可以,就將我託大哥給你的藥給三哥服下吧。”
柴辰風身體微微一顫,抬起頭看向柴慕容,只見柴慕容滿面的真誠,心頭頓時一震,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可憐天下父母心。
身為一個父親,身為一個單身的父親,柴辰風對柴慕雲的溺愛已經到了一種極致。
這樣的柴辰風,手裡捏著可以治好兒子的藥,卻要生生止住內心的激動,這簡直就是一種殘忍。
不是他不想給兒子服下那粒小小的,卻承載著他和兒子全部希望的藥,而是他不能,他覺得不能!
他明知道柴慕容將藥託付柴慕天給他,便是表明了一種態度。
不說眼下他已經知道了柴慕容和柴慕天雙雙進入武聖堂,更是為武聖堂高層看重,就單是過去柴慕容戰者的實力,也足以確保柴慕雲就是恢復了,也無法構成威脅。
可是,他卻是執拗地認為,非當面得到柴慕容首肯,便絕對不會為兒子服藥。
這是因為他愧疚。
他對柴慕天和柴慕容的恨,並不多,因為兒子隨時都能恢復。
可是,他的愧疚,卻是如大江般,直橫在心間,怎麼也除之不去。
因此,當柴慕容真誠地示意他可以為兒子服藥時,他心中的愧疚瞬間全然爆發。
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像是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柴辰風撲通一聲跪倒在柴慕容面前,失聲痛哭,悲吼道:“慕容,三叔對不起你全家啊!”
柴慕容嚇了一跳,急忙跳過去,一把扶住柴辰風的胳膊,欲要將柴辰風拉起來,卻沒能拉起來。
柴辰風雖然情緒無比激盪,但愧疚的心,卻令他就那麼生生地在地上,像是紮了根一般,跪在一個晚輩面前。
贖罪,他從來沒有想過。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想要贖罪,卻因為兒子的關係,做得不夠多,也不夠好,令他的兩個侄子受盡了磨難。
在某些時候,他更是冷眼旁觀。
若是柴慕容一直廢材下去,為了兒子,他也不介意柴慕容就那麼被欺負著。
在他心中,他罪無可恕!
他不求自己被原諒,只求自己發洩一次,痛痛快快,毫無顧忌地發洩一次。
他憋得太久了。
柴辰風發間隱現微白。
這對一箇中年人,一個身體健碩的中年人,更是將者的中年人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由此足見,柴辰風,心間憂事無窮。
柴辰風痛苦地道:“當年,我明知道二哥要對大哥動手,我沒阻止,卻為家族留下了一匹狼。當年,其他的兄弟被大哥派出去,卻被二哥暗中所害,我也沒有開口。我只是懦弱地想要自保。當時我想,只要二哥沒有弄到我頭上,我就忍了。可是……可是,我那等於是間接害死了我的兄弟啊!”
顫抖地抬起雙手,柴辰風淚眼朦朧,忽然狠狠地將雙手砸到堅硬的地面,全無真氣保護,雙手頓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這雙手,其實已經滿是我兄弟的血啊!我要之何用!”
柴辰風剛要再次將雙手砸下,卻被兩隻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接住。
看著此刻悲泣如孩童的柴辰風,柴慕容心底發酸。
他看得出,柴辰風的悲傷,是埋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