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抱在懷裡,從床上跳下來,卻不小心一腳踢飛了被自己蹂躪不已的枕頭,她手裡抱滿了東西,騰不出手去夠那枕頭,只見他起了身,勾下腰,將它從地上拎起來,他動作輕輕的,但是那塊絲柔的白帕子還是被重力吸引著,撕開了被藏匿的出口,砸到他的鞋面上……
她下意識地丟開懷裡的東西,正要彎身去撿起那帕子,視線一低,卻見幾乎被砸痛了似地縮了縮腳,卻還是沒有將它從帕子底下抽出來……
他看著她只是光著腳丫,無力地蹲在他的腳邊,想伸手去拿,卻又把被刺著似地縮回手……
“……什麼東西?”
沉默半晌,他以為不該是他說出第一句話的,但是卻不知道她沉默起來,竟然比他還能耐。
“……”她把頭低得更厲害,索性只留給後腦勺給他瞧……
“……解釋。”他本不在意,卻被她這態度弄得有些懊惱,只是壓著嗓子,不帶上揚的語調,丟出兩個字,解釋,這是她最擅長的動作,她心虛的時候,她慌張的時候,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給自己找藉口的時候,她想開脫的時候,她分不清他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最慣用的動作,他只是要求她不吝嗇地再做一遍,因為,他等著看,順便等著放心……解釋,擺著手,搖著腦袋,叫他看她無辜的眼睛……
“……”她不做聲,只是將要伸手拿帕子的手縮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那塊有些眼熟的帕子,與第一次在十四那瞧見時一樣,上面有些灰黃的土點,那時他只是匆匆一瞥,明知道它所往何處,卻也沒留給它多大空間去記憶,任由它消失在他腦海裡,怎料還有機會見著它,那班駁的黃點,因為許久未洗,年歲已久,便刻進了絲娟裡,他不確定那些痕跡能否洗掉,只是將自己的腳從那手帕下抽出來,任由它輕輕地飄起來,在空中稍作停留,然後又落下去,這次貼著的是冰涼的地面……
她看著他的腳從她視線裡抽開來,想伸手扯回來,卻找不到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他要的解釋,她還沒準備好……
一陣木門的“吱呀”的聲音刺進她的耳朵裡,她更加蜷縮起來,她以為他都瞭解,也不在意,因為一開始,他就明白她動機不純,他也只因還算有趣,由著她胡鬧而已,她以為他一直是明白的,也沒去在意,直到白帕子出現時,她才真正瞭解一些事情,她以為她留下的只是一塊白帕子,然後,她認定了,它就什麼都不是……
“啪”木門合上的聲音,不輕不重,幾乎不帶力道,卻還是讓她聽到他合上門的聲音,她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去向門邊看,鑽進自己的被窩裡,使勁吸了吸鼻子,死咬著枕頭,含糊不清地囈語:“這下完蛋了,徹底翻船了……”
裂痕
“嘖嘖,失眠了?”
當春桃那嚴重充滿幸災樂禍的聲音從她夏春耀的頭頂上砸下來,她才翻了翻連睜開都很困難的熊貓眼,對好了焦,射向那個不知死活,正雙手撐著下巴打量自己的春桃……
她抓了抓腦袋,合上自己還沒對完的帳本,決定拋棄階級同胞,爬到床上去補眠,還沒走兩步,卻被她抓下來:“喂,我現在好心情地陪你這個翻船的人聊天,你跑去睡覺?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看到你的眼神要鄙視我,我現在不想被人鄙視,睡覺……”她打了一個沒誠意的哈欠,踢掉鞋子,正要往床上爬。
“哦,我看,你不把手帕給處理掉,躺在上面也睡不著的,何苦逞強呢?”春桃架起了二郎腿,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她家娃娃繡衣衫。”
“……”她爬上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又像沒聽到似地去拉放在一邊的被子……
“當初我怎麼說來著,別仗著人家寵你,就玩火,這下燒著了吧。”春桃一邊說著,一邊咬斷了線,拉了拉手裡的衣服,合了合大小,“我記得,你是十四爺給買進府的吧?別拿著恩情當啥好東西,他們買個奴才,不廢力氣,一條帕子而已,不會有多少心思的。”
她撇頭朝春桃看了一眼,繼續回身鋪著自己床鋪上的被子……
“其實,本來我想這麼說來著,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家男人好歹也送過大禮給我的,幫他說兩句話也過分哦?不過……你當初追得他滿城跑,到底用了幾分真心?”
她背對著那個坐在桌邊繡著衣服的春桃,跪在床鋪上,看著天花板發了一陣呆,突然回過頭來:“我用了幾分真心?”
“你問我?”春桃調笑著看著她,看著她重重地點了腦袋,聳了聳肩膀,用遺憾的表情告訴她,“……說一分沒有,估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