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畢回來的路上,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魏敏,想告訴她我10天左右就回南寧。雖然我的手難免還有些發抖,但我想聽她聲音的慾望已經佔據了上風,並且又有酒精壯膽,無論如何我豁出去了。
我說:喂喂,阿敏,我是程華。你還好嗎?我想死你了!
她說:是你呀?怎麼突然記起給我打電話了?你不是在南丹嗎?你回來啦?
我說:還沒有。不過很快就回去,最多10來天……
她說:哦。我……我搬出來了,在公司裡面住。
我驚叫道:啊?你怎麼……
她說:等你回來再聊吧。我現在忙,先掛了拜拜。
我說:喂,喂喂,喂喂喂——天啊!那邊電話已經掛掉了。
我愣在原地,身上像受了風寒般瑟瑟發抖,抖個不停。大約兩分鐘後,我索性就地蹲下來,雙手抱頭,聲音顫顫地把剛才想說但沒機會說完的話補說了。我說:阿敏你怎麼回事嘛?你想要我生不如死嗎?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的這些話,魏敏聽不到,路人聽不到,只有我自己聽到了。
我蹲著的這地方,路面上都溼了,那是我的眼淚——我源源不斷的傷心淚,男人流血不流淚的!
男人有淚不輕彈啊!可我這是怎麼啦?愛之深戀之切啊!
第三章 心亂如麻
十四
我再無心堅持到月底,第二天便打道回府。我現在說不準魏敏只是單純的搬家,還是連心也搬走了。她所說的“你回來再說吧”到底要跟我說些什麼?是說她因為工作需要所以搬家,還是跟我提出分手徹底攤牌?這些我統統不懂,在通話中她的話是那麼簡短而傖促,就像例行公務。
我的心亂得慌,在整理行裝時不是忘這就是丟那,在大巴開走幾公里後才依稀記起好像充電器和水杯落在小旅館了,開啟箱子檢查時果真沒有找到。
大巴抵達南寧,下了車我顧不上喘口氣,在站前馬路攔了輛計程車後吩咐司機快點,再快點!往醫科大學濱海小區加速前進。司機回頭瞥了瞥我,估計他以為我是要趕去醫院救死扶傷,錯判了我是名醫生。因此他很配合我的急切,抄近道狂奔不止,連叼在嘴上只抽了半根的香菸也扔出去了,全神貫注開他的車。我打從心裡感謝他,想著到家了就丟盒煙給他。
我在上樓時心跳加速,我拿鑰匙旋開門鎖前還遲疑了幾秒。我滿頭大汗,全身發燙,昨晚整夜失眠,剛剛退去少許的高燒又回到我身上了。
門終於被我開啟,屋裡並沒什麼大變樣,所有傢什都赫然在目。我跑進房間,拉開衣櫃,魏敏的衣服也都還在;梳妝檯上她的化妝品同樣沒少,好像還多了幾盒什麼霜什麼膏的。房間裡收拾得井井有條,床上被褥枕頭還是原來的擺放法:疊成三角形的被子擺在床的正中央,兩個枕頭斜放在三角的兩邊。這是魏敏的發明,我說過她是個極愛整潔的人,並且在生活中很有創意。
我轉出來跑進廚房,炊具也件件沒少,還多出了個電熱壺,全部擦洗得乾乾淨淨,連丁點油漬也看不到。我再轉進衛生間,洗漱用具也都還在:洗髮水、沐浴露、護髮素、焗油膏、洗面奶、口盅、牙刷、毛巾……我摸了摸魏敏的毛巾,還是溼潤的,肯定今早剛用過。
我進到客房,裡面另有道門,門外有個陽臺,陽臺上種著幾盆花。花葉綠得可愛,應該剛澆過水不久,下午的陽光正好照在這些葉片上。我俯下頭聞了聞,花好香啊!是個朋友送給我們的。
我回來大廳,坐到沙發上。屋內全是魏敏的味道:她的氣息,她的格調,她身上的香……我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了,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慢慢鬆弛下來。我掏出手機,摁下了顆鍵。
阿敏,我回到家了。我還有些不安,因此聲音細細的。
哦,那你先休息——你沒騙我吧?不是說十來天才回的嗎?不明白她是驚喜還是感到意外。
我提前回來的,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我特別想你,再不回我會瘋掉的。我只能實話實說了。
哦,那晚上見。我下了班就回去,我想你肯定很累了,先洗漱休息吧,我晚上買菜回去。
好的OK!合上手機前,我在鍵盤上深情地親了幾口。然後我亮出了英國前首相邱吉爾的招牌動作,代表勝利的“V”形手勢,同時喊了聲:耶!接下來,我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魏敏寫了條簡訊:親愛的!我不累。待會我去買菜,做好飯等你歸來。簡訊發出去之後,我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了。說實在的,我已經困得不行,昨晚的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