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他正好奇三郎何時竟有這等閒趣,聞言倒轉眸道:“便為這事?”

她囁嚅著回道:“實是……不想讓郎君誤會我家主人……壞了清譽便不好了……”

“竟是這般在乎你家主人名聲。”少年失笑,手輕輕撫著貓兒,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說說,此物是從何處來?”

他這一笑煞是動人,桃花眼惑人萬分,其內春波盪漾。

她撇過頭去,扯謊道:“不過是底下人行為不檢點,偷看這書被三公子無意發現,倒沒什麼特殊來歷。”

“那我改日便問問三郎,三郎御下素來嚴苛,手下竟能□□出這種下人?”

她微微一驚,有些慌了,只好道:“我……我實話告訴您罷,這實是翁主的書,不過,翁主還未來得及看,這本書實是碰也未碰過,郎君萬萬別說出去,我家主人因此早就大發雷霆了,郎君若再提此事,我家女郎必然再得遭殃,我、我也當被問罪……”

她說完,殷殷看著他,眉間露出懇求之色。

她如今年紀十二三歲,稚嫩可愛,嗓音清脆,俏生生得討人喜歡。

這話本不假,三郎確實會再找她麻煩,她母親身子不好,長姊入宮甚早,二兄又在她很小時便在外征戰,阿兄於她,除卻兄長之外,更像母親長姊。

是以,最最見不得她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溫柔,鎮日只想著搗亂。

外人只知謝么娘是養在謝府深處的一顆明珠,誰知她又是這般。

少年本就不喜為難他人,看她如此懇求,便無奈地笑道:“罷了。”

她依依不饒地問道:“郎君是不同我家主人提了麼?”

他卻不好糊弄,指著她腰間玉佩,道:“閣下不肯坦誠,我又如何坦誠?”

她這才輕輕“呀”了一聲,發覺自己露餡了,幸好腰間玉佩上只有謝族族紋,她只好敷衍著答道:“好吧,既然露餡了,我便實話實說吧。實在是迫於無奈才瞞著郎君,我是謝族二房夫人容氏之女。”

謝容氏之女謝秋盈,與她關係素好,這身份暫且藉藉也無礙,總歸三郎不會怪罪秋盈,謝映棠心底默唸“抱歉”,心想今日之後得好好補償秋盈。

終歸做不得謝映棠。

少年微笑道:“不料是個女公子,實在唐突。”

她便不再裝做自己是下人,站直了身子,從容笑道:“實在不是故意瞞著郎君。如今既然已經坦誠,郎君可否答應小女子這一請求?”

他微笑道:“自然。”

與這滿眼狡黠的小丫頭多說幾句話實是偶然,他成靜秉承君子之風,又豈會真拿此書去問三郎?

她便欲退下了,可還有幾分遲疑,指著他膝頭貓兒道:“郎君不將貓給我麼?”

他彎了彎一對明眸,道:“此貓本就是我的。”

她一時驚呆。

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貓耳,低聲喚道:“鼕鼕?”

貓兒輕輕喵了一聲,尾巴輕輕掃著少年白皙的手背。

果真是他的。

她頰上飛了紅霞,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它……竟是叫咚咚麼……”

“立冬之冬。”他道:“前年立冬之日出生,本養在家宅之中,不料它越牆來了謝家宅邸……可是冒犯了小娘子?”

她道:“它打碎了我的青花琉璃盞。”

“那明日,在下便遣人上門給翁主賠上一盞。”

她忙擺手道:“罷了,今日郎君助我一次,便當扯平了。”說完,也實在是自覺不能再呆丟人下去,忙火急火燎地行了禮,急匆匆跑了。

謝映棠出了書房,深吸一口涼氣平復了心情,忙提起裙襬,抄小路溜之大吉。

還好阿兄不曾回來,謝映棠一路平安無阻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剛跨過拱門,便見門口等得焦急難耐的紅杏和金月擁了上來。

紅杏道:“小娘子怎去了那麼久?我和金月險些去找安嬤嬤了。”

金月卻道:“小娘子臉色怎得這般紅?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說有翁主名號,平日在府宅之中,侍女大都直呼小娘子。

謝映棠說:“一言難盡。”小姑娘懊惱地捏了捏眉心,耷拉著腦袋進了屋子裡。

留下紅杏和金月面面相覷。

夜裡,謝映棠吹熄了最後一盞燈,只看著窗前清霜,仍舊難眠。

她翻了個身,將自己裹得跟繭子一般,腦海中卻忽地響起那溫柔少年如水似的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