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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那圓滑的處事原則。

可如今,自從高昌侯府一出事,成靜查抄出了許多貪汙受賄霸佔田地的官員名單以及罪證之後,謝映舒便沒有繼續裝聾作啞了。

官署上下官員齊心協力,徹夜未歸,行事效率一時達到最高——上面壓著活閻王似的謝三郎,誰也不敢懈怠了。

朝中百官早朝時聽謝映舒上奏重查之事,只覺眼前一黑,一個麻煩精成靜還沒有擺平,眼下謝三公子便又開始橫插一腳。

這是在把人往死裡整啊!

於是乎,他們開始琢磨對策了。有人跑去謝府拜訪了謝定之,有人去度支部與謝映舒打太極,甚至還有人不要命地去彈劾人家。

然而不久後,又來了一件奇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泰安、鉅平一帶劉氏官員貪汙受賄、中飽私囊的罪證剛剛上報不久,高昌侯入獄的訊息已遍傳天下,隨即當地太守急報百姓聚眾鬧事,竟不等朝廷親自下令將犯事官員押送入京問罪,就將劉贇、劉洪二人殺害,並圍堵了太守府。

太守在遞入朝中的奏疏裡表示自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姓劉的作惡與自己實在是沒有關係,事情越拖越久越鬧越大,百姓聚集起來連官兵都沒辦法,他們非但要搶回田地,還要要回自己被貪掉的家財,甚至要寫萬民血書,上達天聽。最後太守抓住了帶頭鬧事的一名書生,將他交給官差帶入洛陽之後,當地百姓才消停了一會兒。

“何太守與劉氏素來不睦,我倒是聽說,他之所以在那裡做了個小小的太守,就是因為曾遭劉踞排擠陷害,這回整個劉氏家族遭殃,他樂得落井下石。”華萍一搖摺扇,抬碗喝了一口溫好的酒,又用扇柄勾身邊女子的下巴,語氣慵懶。

“我說姓何的怎麼這麼草包,連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早點壓制,原來是任由它鬧大,這樣一來,姓劉的一死,當地的實權又回到他手上了。”廷尉之子王琰嗤笑道:“說到底,還是委屈了那聚眾鬧事的小書生。”

崔君彥敲了敲桌面,想了想,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何太守是怎麼把人成功帶走的,當地亂成那樣,他自身都難保吧?”

“只需聲稱送書生入京面聖,上交萬民血書,細數劉贇、劉洪二人罪狀,以酌情赦免百姓之罪,那書生自然欣然前往,他是民心之所向,百姓見他前去伸張正義,自然不會再鬧。”成靜端坐在案前,不碰酒盅,淡聲道:“我若是他,為防事情鬧大,上面怪罪他無所作為,必然在路中埋下殺手,或者買通官差,悄無聲息地取了他性命。”

“又或者。”謝映舒輕笑道:“順其自然,等他抵達洛陽,直接與廷尉府打聲招呼,讓人將他關押起來,洛陽諸事繁雜,門道眾多,無人關心他一個小書生,讓他死在牢中亦可。”

成靜道:“只是,這回他料不到,這回我們要插手了。”

謝映舒道:“那書生死不得,我已派人去接應。”

“……”華萍表情僵了一僵,乾笑道:“我說兩位仁兄,你們犯得著這麼認真嗎……”

成靜淡淡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當然犯得著。”

謝映舒皺眉道:“虛文,此事你無須插手。”

江鬱在一邊聽了半天,終於出聲道:“我倒覺得,那書生不值一提,天下間像這樣的事情太多了,這種官員如跗骨之蛆,如何剷除得乾淨?陛下怕也不在意那麼一個地方,更看重的是朝中局勢。”

成靜略一揚眉,倒是笑道:“德光是聰明人。”

江鬱看他神態,心念一動,又看向一臉高深莫測的謝映舒,驀地瞭然,大笑撫掌道:“你們兩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就是不知這肚子裡賣得什麼藥……”

“不是我們,是他。”謝映舒嗤笑道:“誰知道他肚子裡賣的什麼藥呢?”

他們此刻正在望萃居三樓的一處呆慣的雅間裡坐著,三樓所呆之人多為名門之後和當朝權貴,位置最佳的雅間“碧水江汀”素來被謝三郎包下,一群貴公子們坐在一起,聊的卻是當朝時事,謝映舒本是被崔君彥軟磨硬泡地拉過來的,呆了不久,便起身告辭了。

謝映舒剛走不久,外面便闖進來一個錦衣少年。

這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眉目清秀,舉止灑脫,外面的僕人一時不查,竟讓他生生鑽了空子,忙也跟著衝了進來,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

誰知少年剛一進來,便對江鬱笑著喚道:“德光兄!”然後又對崔君彥恭恭敬敬地喊道:“阿兄。”

隨他闖入的僕人這才知曉是崔二公子,抬頭對視一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