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扶牆踩實女生皮鞋,豎起耳朵聽見這話,暗恨黎塞留小嘴真甜,回頭破罐破摔地補充道:“你不是喜歡我囂張跋扈嗎?你不是喜歡我毒舌損人嗎?好,我得滿足你,今後讓你聽著一句甜話兒。肖璇橫著寫。”然後毫不留戀地擰門鎖,轉兩下沒扯開,火冒三丈地拍門把手。
莊言無可奈何走過去,開啟反鎖保險,輕鬆擰開門,瞧著低頭臉紅的肖璇說:“冷靜點。天才。”
肖璇氣得咬牙跺了他一腳,皮鞋踩在拖鞋上,疼的莊言齜牙瞪眼。然後肖璇奪路而出。
黎塞留連忙追出去,匆匆彎腰把腳踩進長靴裡,一邊抬頭叮囑莊言:“你的病情在進展,這有可能是別人蓄意而為的,你真的要愛惜身體了,禁足之後,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兩人對望點了點頭。才默契分開,無聲道別。
莊言關了門,心頭像緩緩流淌著新熬的楓糖漿,又暖又甜。低頭抿唇一笑,真的解開了一大心結,往床上重重一躺,決心認真睡一遍一百歐元的床單,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黎塞留按刀“嗒嗒嗒”追上氣鼓鼓的肖璇。與她並肩走,狐疑的扭頭瞧小辣椒氣鼓鼓的俏臉。指尖撩開金髮問:“你對莊課長說‘我愛你’的時候,是普通的我愛你呢?還是對白馬王子說的我愛你呢?”
肖璇不敢答,惱火甩胳膊道:“問的什麼東西啊,你這樣說我怎麼聽得懂啊!”
黎塞留伸食指抵著下唇,想了會兒,繪聲繪色地努力表述:“就是。你說那三個字時候的心情,是那種‘啊,聖誕快樂,我愛你’的用法呢?還是那種——”
黎塞留的雙手痴痴揉在胸前,抬頭憧憬。美目閃閃發亮:“還是那種——啊,好想和你跪在教堂說願意——那種愛呢?”
肖璇踉蹌了一下,沒料到黎塞留真的一一註解給她聽,這誠意讓她不答都不行,咬唇皺眉,難過了一會兒,不得已答道:“當然是聖誕快樂那種愛啊!你教我說的嘛,不對!你僱我說的!”
肖璇攤手一揮,嚴肅地甩頭,表示心情像這一揮一樣平靜無波:“完全沒有傾注感情,沒有一點期待,每個字兒都是按照劇本來的。”
黎塞留“噢噢”認真點頭,思索道:“我不知道怎樣區分這兩種‘愛’,所以好奇地瞧著你,看到你很激動的說了那三個字,以為真正的喜歡就是那樣子的。我都被你弄糊塗啦。”
肖璇含冤抗議:“我哪兒激動啦!我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價值100歐元的演技而已啦,都是你要求的!”
黎塞留恍然大悟,像蒙答案一樣思索問道:“所以你不喜歡課長啊。哦,所以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就會像你一樣,被擁抱也待著,被摸了還會生氣……”她越說越覺得對,“恩恩”用力點頭,讚賞道:“好有道理!”
小辣椒跺腳走路,咬牙切齒撇清自己:“中校,拜託!我才不稀罕他!你對比一下條件好不好?我,花季年華,貌美如花,身材還棒。他,論模樣也就是平均水準吧?我,聰明伶俐;他,老是發呆。我,長跑拿過獎;他,抱我走不出十步。我才不喜歡他,幹嘛偏喜歡他呀。”拼命舉例論證,反駁黎塞留,說服她自己。
黎塞留上下掃了肖璇一眼,瞧見肖璇把亮麗長髮甩到肩後,蹙著眉喋喋不休地控訴時,美目能變幻出一千種濃淡不一、深淺各異的憤慨,活潑可愛;漂亮的瓜子臉認真傾訴時,表情隨著敘述內容跟著千變萬化,叫人恨不得端著下巴安靜地傾聽個一晚上。而被撐得隆起鼓脹的條紋襯衫彷彿讚美著流線球體在物理學上的完美無瑕;纖腰自然收細,令黎塞留皺眉專心命令自己的手“安靜!不可以摸!”。而被黑色緊身牛仔褲收束的柔美線條讓黎塞留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話:
“你難道不吃甜食嗎?”
肖璇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認真告訴黎塞留:“我吃啊,但是我嚴格控制了碳水化合物的攝入,偶爾吃些熱帶水果,攝入的大多也是果糖和蛋白質。你的敵人是米飯麵條和澱粉作物,好吃的反而可以多吃些。”
黎塞留煩惱地撫摸自己的腰,皺眉道:“可是我昨天才吃了一盤通心粉,會不會長肉啊?腰上如果有救生圈會很容易看到的啊,制服裁的好緊的。”
肖璇馬上安慰她:“我還偷吃蛋糕呢,不會那麼立竿見影啦。”
兩個人熱烈討論,越走越遠。到快要分道揚鑣的時候,黎塞留想起正事,歪頭認真問道:
“你聽說過攻擊性躁狂症嗎?”
肖璇過目不忘,所以脫口而出:“有家族遺傳史的抑鬱症進展期雙相障礙。你說的是誰?”她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