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自己,自言自語地狡辯:“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一個美女,和你上床的條件就是往你臉上塗5厘米厚的石膏——這樣你是否頓時豁然開朗了?那樣的話,別說把你捆起來塞口球了。就算拿皮鞭抽的你滿地打滾,你都高興的要死吧?”
範德瓦爾斯無言以對。痛苦地想:問題是,你不是啊。你不是啊。
忐忑的範德瓦爾斯一夜無眠。
綁匪也一夜沒睡,歪在床上翻開一本比枕頭還厚的希伯來聖經在慢慢細讀,這讓綁匪的逼格頓時拔升了一個檔次,讓受害人都無地自容。但是,這還不是最令他悲憤的,最令他悲憤的是,綁匪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按鈴叫服務員提供客房服務。
範德瓦爾斯的世界觀被掃射得千瘡百孔,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太明目張膽了啊!
你是綁匪啊,你怎麼可以叫服務員啊?
服務員進來看到綁架現場。第一反應是報警吧?絕對會報警吧?這個綁匪是智障嗎?絕對是智障啊,百分之百的天然呆啊!
範德瓦爾斯·趙突然靈光一閃,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這樣就完美解釋了這個綁匪的特立獨行,解釋了他的標新立異,解釋了他的劍走偏鋒,解釋了他的獨樹一幟了。他之所以把一宗平凡的綁票案辦得如此與眾不同,答案只有一個。
綁匪是個自投羅網的傻比。他絕對是個剛入行的新手,很多規矩都不懂,就傻乎乎跑來學人綁票了。
範德瓦爾斯的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讓他看上去像個正在享受虐待的抖m。為了不讓綁匪覺察到他的失策,人質開始保持安靜,等待服務生到來。
過了會兒,服務生敲門聲響起。綁匪馬上坐起來。把聖經丟床上,拎著毛絨手銬,毫無防備地走去開門。
範德瓦爾斯心潮澎湃。用力盯著綁匪的背影,等待他落網被捕——他甚至開始想象警察趕到以後他羞辱綁匪的場景了。
雖然豪華情侶房面積很大。臥室離開門口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情趣豪華大床房的牆是玻璃材質。走廊可以直接眺望進臥室,所以只要範德瓦爾斯用力掙扎吶喊,服務員是可以透過綽約的帷帳、隱約看見被綁住的人質的。
然後,綁匪毫無心機地開啟門,叉腰站在門口,手指轉著手銬抱怨:“怎麼才來?我要客房服務。”
範德瓦爾斯雙目一睜,射出炯炯有神的光芒,心中豪情萬丈地吶喊:“機會來了!成敗在此一舉!”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像油鍋裡的泥鰍一樣掙扎蹦彈,同時拼命伸長脖子,發出急切模糊的“嗚嗚”聲。
綁匪正在玩耍著毛絨手銬,交代要服務生送什麼東西:“來一斤新鮮草莓,兩罐鮮奶油——能直接吃的那種,還要切片的火龍果,獼猴桃,巧克力,玫瑰花……對了安全套用完了,再送一盒上來,超薄的就行。”
服務生正在低頭記錄,忽然臥室裡的人質鬧騰起來,綁匪和服務生同時回頭瞧。服務生越過綁匪,竟然看見裡屋嚴嚴實實地綁了一個端莊得體的男人,口裡還羞恥地塞著口球,那個人還在急切地亂蹦亂嚷,伸長脖子似乎要表達什麼資訊。而且臥室擺滿了燒剩一半的殘燭。
服務生的表情變得極其誇張,眼睛瞪大,嘴巴張開,面部僵硬,像嚼了一口酸檸檬。
綁匪回頭瞧了一眼,卻無動於衷,若無其事地繼續吩咐服務生:“對了,昨天把蠟燭都用完了,你再給我送點蠟燭上來——那種低溫蠟燭,你知道嗎,就是滴在身上不會燙傷面板的那種。”一邊認真交代,一邊伸食指“嘩嘩”旋轉著毛絨手銬,玩得飛起。
服務生腦袋一片混亂,翻來覆去想:“臥槽?臥槽?!是我想的那樣嗎?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子嗎?果然有錢人隨便起來不是人啊!”一邊震驚得腦袋酥麻,一邊喃喃記錄:“低溫蠟燭。”就算毫無頭緒心亂如麻,良好的訓練都讓服務生保持著得體的禮貌和鎮定,以客人的要求為先,認真記錄綁匪需求的東西。
客房服務是酒店盈利的重要來源,供應的優質商品的價格會大大高於市價,只有訂了豪華套間的肥羊才會毫無顧忌地下單。所以服務生條件反射地保持服務質量。
範德瓦爾斯在裡屋鬧騰得更兇了,綁匪停止玩手銬,回頭不耐煩道:“說好不用潤滑油的,你試一試不行啊?”
服務生推銷:“我們這裡有潤滑油的,綠色純天然,對人體無危害。”
綁匪固執地說:“不買。我才不會給他變卦的機會。”
範德瓦爾斯掙扎得空前劇烈,像一條剛吊上甲板的金槍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