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可以偵測一米內囚徒的行蹤?”莊言如夢初醒。他心疼黎塞留,用“戰姬”代替了“人造人”。
“是的,一米。在戰爭中,一米警告意味著倖存。這也是為什麼米迦勒大人要製造戰姬——她意識到僅憑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抵抗囚徒。所以她必須冒險重新量產危險的戰鬥型c…fe單位,依靠我們去與囚徒正面戰鬥。”黎塞留的藍眸垂下,眼皮像是抬不起來:“我告訴過你了,我們的本質是c…fe戰鬥單位,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戰鬥型人造人。還是會叛亂的那種。”
莊言想起了驕傲的vv,如果誰敢仗著“創造者”的身份對她頤指氣使,vv選擇謀朝篡位的可能性還真大。
“事實上,我反而放心了。”莊言輕輕走過去,試圖安慰她,努力轉移她的注意力:“第一,你們對囚徒有天生的偵測敏銳,這讓我的心踏實多了。當我推算出基地裡潛伏有囚徒時,我最擔心的是你們的安危。”
“你應該擔心自己。我可以舉起兩百噸重物,我的奈米艦裝就貯存在d層武器庫。所以戰姬對囚徒來說,是棘手的對手。但是人類。太脆弱了。囚徒可以用一萬種手段花式謀殺人類。”黎塞留緊張起來,推得莊言踉蹌倒退。諄諄警告:“囚徒可以舒展成兩百平方米的飄逸薄膜,埋伏在通道里,當你路過的時候,會發現整個空間突然剝落、把你包裹,你就像個掙扎的蟲繭,更像被膠水滴到的螞蟻,在薄膜包裹下掙扎窒息,慢慢死去,像個藍色琥珀。”
莊言皺眉說:“我知道。你別推我。”
黎塞留將金髮甩到腦後,惴惴不安地把莊言推在床上,然後單膝跪上床坐下,繼續科普:“或者它會拉伸成一條上千米長的細長蛔蟲,從你身上的任何一個洞鑽進去,然後在你的肌腠間、腹膜裡、器官中、面板下游來游去,你掀起衣服,甚至能看見恐怖的線蟲在你肚皮下拼寫各色字母——或者在你的面板下畫一幅《向日葵》出來。”黎塞留憂心忡忡地威脅他,試圖引起他的重視:“我看過檔案。真的有這樣的受害者。”
莊言聽見“從任何一個洞鑽進去”時,下意識地按住了屁股,吞吞吐吐說:“但是囚徒並沒有殺我。他顯然意識到了棲鳳基地的敏感性,他不希望我的死改變某些既定的政策和部署。”
黎塞留鄭重其事地盯著莊言。冰涼的手輕輕拍他的臉:“總之,我希望你冷靜一些,做事之前先和我商量。vv走了。我必須保護你,你不可以和我吵架。知道嗎?”
“知……知道了……”莊言覺得怪怪的,有種被循循善誘的感覺。他總覺得黎塞留的智商只有被忽悠的份兒,什麼時候也拓展了忽悠人的功能了:“我也沒和你吵架啊……”
黎塞留步步為營:“所以我決定檢查囚徒留下來的證據。信紙我已經看過了,的確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接下來我應該瞧瞧別的……”她紅著臉,一根手指頭推歪莊言,然後款款走到桌前坐下,理直氣壯地開啟電腦,好奇緊張地觀看影片。
“你罵誰大灰狼來著?嘴上嚷的兇,還不是一樣要看!”莊言嚷嚷,“不許看,你出去!”
黎塞留回頭認真道:“喂,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對不對?所以請不要那麼幼稚,配合一下,用審視的眼光看問題!你看,你已經知道這是囚徒留下的傑作了,你不會允許自己因為羞恥,而錯過哪怕蛛絲馬跡的線索,對吧?”
莊言誠懇地說:“不會錯過什麼線索的。我已經檢查過了。”他吞了下口水,補充道:“很多遍。”
黎塞留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我不相信你。我要自己看。”紅著臉扭頭開啟電腦。
“這是藉口吧!明明是藉口吧!你就是想看宋丹亂七八糟的樣子吧!”莊言一眼看穿黎塞留的好奇心,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學壞了黎塞留!米迦勒可沒教過你撒謊哦!”
“才不是!哼,大灰狼才會胡思亂想,在我眼裡,他們的身體就像耶穌和瑪利亞一樣,只是神留下來的殘缺作品。我的境界跟你可不一樣……啊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黎塞留天花亂墜地抵賴,剛按下播放鍵,就嚇得捂住雙眼,失聲尖叫出來。
莊言在後面冷笑:“好奇心害死貓。警告你都不聽。”
黎塞留臉色酡紅,過會兒又忍不住好奇,移開手指窺視,偏瞧不明白,漸漸皺眉細看,咬著手指問:“為什麼螢幕老是晃?”
莊言剛要張口答,黎塞留又冒冒失失嚷道:“噢噢!是他們在晃!——他們晃什麼啊?”
莊言油然升起一種被孩子詢問“爸爸我是怎麼生出來的呀?”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