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輕輕點頭:“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為之戰鬥。”
莊言低頭看棋局,思路脫胎換骨,眼界煥然一新,竟然一望而解,走棋柔聲道:“那麼我試試好了。孤注一擲的時候就不應該瞻前顧後。”走棋挺進,“check。”
黎塞留用力抿唇忍笑,低頭瞧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移一步,期待地望他:“我比較喜歡這樣的你。”
莊言的思維敏捷不少,稍微思考便動手走棋,白卒高歌猛進,咄咄逼人,一邊說:“我也是,頓時豁然開朗。謝謝你讓我想通了這些事情。”
“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安排。”黎塞留走棋彌補防禦的缺口,“如果我們不投契,就不會相見。”
“誰的安排?”
“正義天使長米迦勒。”
“你又來。”
“你這個固執的傢伙。”
“帥不過三秒,你別老把剛建立的光輝形象毀於一旦。”
“那就不是我呀。”黎塞留歪頭認真看他,眨眼迷惘說:“毀於一旦的只是幻象而已吧,那種東西留下也沒有意義拉。”
她低頭嘟囔:“記住現在的我就好了啊。”
莊言覺得心臟飄飄蕩蕩的飛出身體,變成了黎塞留的背後靈。他牙關發顫,低頭打著冷戰說:“我,我記住了。”總想添一句“沒見幾面就恨不得聊到天亮是不是奇怪”,百轉千回了三四步棋都沒說出口,這沉默竟寧靜得細水長流,不知不覺淌過了時間。
恍惚間,莊言不由自主地推卒到底格,然後才意識到他離開勝利只剩一步之遙。在神思恍惚間,竟不知不覺反敗為勝。
黎塞留噙著淺笑,捏著底格的白卒歪頭問:“升變成什麼呢?”
莊言不假思索道:“皇后。”
黎塞留替他放了枚皇后上去,金髮垂在臉頰旁邊搖晃飄蕩:“走向理想的信徒,勇往直前的正義,自我毀滅的戰士,將被眷顧,成為保護弱小的天使。莊言先生,神蹟的恩寵在前面等你,如果你能夠走到底格的話。”
幽幽說完,她歪頭打量驚呆的莊言:“勝利的天平向您傾斜了。”
莊言忽然想起自己開門時的心情,彷彿端詳童年的畫作,覺得幼稚的好笑,恨不得羞愧地藏起來不給人看。他咬了下嘴唇,心情激盪像驚濤拍岸,最後抬頭問:“黎塞留大人,您為什麼選擇我?能夠知道理想並不孤獨真是太好了,這種突如其來的信仰和幸福讓我懷疑這是夢。”
“我不知道命運的安排。但是可以告訴你一些膚淺的理解。”黎塞留放鬆下來,撅嘴思索,瞟著手指頑皮地纏繞金髮,拽直鬆開,“在理想主義者裡你比較好戰,在戰士裡你又堅持正義,在正直的人裡你最勇敢,在勇敢者裡你同情弱小,而在這些人裡,只有你能在一秒鐘裡完成含住槍口勾動扳機的動作。”黎塞留委屈地瞧著他,“所以我覺得你兇人也是習慣所致,因為你本來就兇。”
莊言訕訕撓頭,來掩飾飄飄欲仙的高興:“我可沒兇你。”他習慣了黎塞留的無所不知。
“有!”她糾正。其實耿耿於懷。低頭又嘀咕道:“你老兇我。”
莊言實在想不起,不知道黎塞留的委屈從何而來。因為他坐井觀天,不知道黎塞留從來備受景仰,別人恨不得鮮花接送紅毯鋪地,女神被寵壞,一個髒字兒都沒聽過,結果見他第一天,就被若有所思地勸她住院治療,她早就忍著脾氣沒吱聲了。
於是他說:“我以後若有冒犯,你就告訴我。否則我不知道。”
話說出口,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這種註定孤獨一生的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不料黎塞留喜氣洋洋問:“你不嫌我小氣嗎?那好,不準叫我精神病了。有病。你又來。藉口。這些字眼我都不愛聽,不要說了。”
莊言腹誹,原來耿耿於懷的給米迦勒正名啊,果然病的不輕。
然後他堅定的說:“好我不說了,給我向米迦勒帶個好,順便請他現身接受我當面致歉。”
黎塞留豎起食指:“米迦勒大人只信任我一人。你必須完成試煉,成為往生的第一聖徒才能看見米迦勒大人的真容。”
莊言驚訝地想,呵,第二人格又覺醒了,今天我必須戳穿你。他問:“那米迦勒現身的時候穿衣服了嗎?”
黎塞留抱胸扭頭,不屑一顧:“你覺得正義天使長會赤果身體嗎?”
莊言緊追不捨:“他長啥樣?”
黎塞留說:“她有一頭讓人羨慕的黑色長髮,英俊的外表,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