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踩到那具屍體身上。“一定是哪個笨蛋失手打死了他,”他說。“我好像在半小時前聽到這一帶響起過沉悶的槍聲,當時我以為是為了保持緊張氣氛而打的。十月營進來時我們曾放了一陣槍炮,我親自負責要把場面和聲音都搞得像真的一樣。”
“你幹得不錯。”尤斯科維奇向那名軍官還了個禮。“你是從莫斯科來的,是嗎?”
“是的,元帥同志。在莫斯科土生土長。我父母仍住在莫斯科。”
“嗯,我聽出你有莫斯科口音。叫什麼名字?”
“巴托夫林,元帥同志。謝爾蓋·雅科夫列維奇。特種部隊的中尉。”
“你是個聰明的小夥子,我願意和聰明的軍官共事。去向我的副官韋爾別爾報個到。跟他說你現在編入我的私人衛隊,就說這是我的命令。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的話,就來找我好了。”
“謝謝您,元帥同志。”中尉驕傲地挺起了胸脯。當他走開去向副官報告時,他那顯得有點不大自然的、打蠟的鬍子似乎翹了起來。
他們把那具屍體搬進了樓內並把它放到了離原先的接待室不遠的一間小辦公室裡。拍攝完成以後,尼娜和納特科維茨被帶進來對這個間諜,詹姆斯·邦德,進行識別。
他們兩人都點了頭,但並沒有去看那張被打爛了的臉。“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就是穿的這身衣服,”尼娜說道。
“就是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的納特科維茨很快地把身子轉了過去。
“好吧,”元帥總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尼娜·比比科娃在走廊裡碰到了正在回攝影棚的尤斯科維奇。尤斯科維奇對自己感到很滿意。老喬爾·彭德雷克已經完成了這部表現他生平的錄影片中的最後10 分鐘表演。昨天深夜他們已經拍完了宣判的那場戲。
“元帥同志,”尼娜扯住了元帥的袖子。他站下來,仍然像塊岩石一樣。
他盯著她的手,直到她把手鬆開。
“幹什麼?”
“元帥同志,我來請求你留下我父母的性命。”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上了年紀,還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一直為你幹得不錯,元帥同志。自從我打入了斯捷帕科夫匪幫那一刻起我就在為你和黨服務。你說的事我都完成了,希望你因此能夠赦免我的母親和父親。”
“他們是英國的長期潛伏特工。”他怒視著她,同時向走過來的韋爾別爾上校和巴托夫林中尉還禮。“稍等一下,”他做了個手勢讓兩名軍官在一邊等著,然後又向尼娜轉過身。“我說過了,是英國潛伏特工,這是你親自告發的。既然我們知道了他們並沒有死於那場車禍,你還能指望什麼呢?你還指望我們會給他們一座別墅和發放養老金嗎?”
“不,先生。我只是認為他們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得很出色。”
“我親愛的姑娘,他們並不知道是在幫助我們。在我看來,他們就像兩個盲人在黑夜裡瞎摸亂撞。我們甚至還不得不給他們暗示,給他們引路。那個英國作家是怎麼說的來著,‘沒有比一個心甘情願的老牌間諜更糟糕的了。’是不是?這是兩個試圖打破聲障的老牌間諜。你瞧,尼娜,你哭是可以理解的。不論他們做錯了什麼事情,他們終歸還是你的父母。我明白這一點,就如同我明白你為我們乾得很出色,包括你和美麗的娜塔莎。你們兩個人讓英國佬過得很愜意並處於——我怎麼說好呢——舒舒服服、暈暈乎乎的狀態。你還幫忙讓你年邁的父母快樂地跳了一曲,可是你一向都明白那是死亡之舞,我們甚至為他們而死了人。現在把那些都忘了吧,你只要服從命令就夠了。你會得到豐厚的回報,我可以向你保證。”
尼娜低下了頭。“好吧,元帥同志。你能告訴我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嗎?”
尤斯科維奇氣哼哼地發出一個怪聲,他的胸脯鼓起,從撅起的雙唇中吐了一口氣出來。“好吧。他們將和其他人一樣被帶走。我已經安排好在彼爾姆35 對他們進行起訴。他們可能會不受什麼罪地住在那裡並終其一生。”
彼爾姆35 是僅存的幾座昔日的集中營之一。它建在烏拉爾山脈的歐洲一側,在現總統新頒佈了對政治犯的特赦令的情況下,裡面的犯人已經銳減到了15 人左右,都是一些劫機犯、逃兵,還有一名中央情報局的間諜。
他們在第二天早晨埋葬了詹姆斯·邦德,邦德被裹在被單裡埋進了冰冷的地下。特種部隊計程車兵們用鎬頭把土刨開並修建了一座墳墓,墓旁樹有一塊在頭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