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靠六部衙門的地方,能在這兒開酒樓的,當然也不是簡單人家,可具體是誰家的酒樓。沒有幾個說的清楚。
這獅子樓是面闊五間。高三層,古樸典雅。雕漆大門敞開著,青灰瓦簷兒,琉璃瓦樓角。樓角挑著高高的酒旗。紅底兒的酒旗上面繡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字‘獅子樓’,在風中飄揚舒展,看著好不氣派。前出的飛簷下,掛著一排大紅燈籠。大門口掛著黑漆金子對聯:財酒盡飲飲出萬家富庶,吉樓喜聚聚齊八方祥和。外面站著迎客的夥計。穿著綢緞外褂,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口跟出來進去的客人們問著好兒,對立面唱著喏。看到錢進帶著人過來,立刻往裡招呼,唱道:“客來——您裡邊兒請——”屋裡一水兒的黑漆方桌高背靠椅,夥計們訓練有素,來往穿梭。
“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大堂掌櫃的,立刻過來問。
“威武鏢局昨天定的!”孫文立刻道。
“哦,威武鏢局的客人,二樓水月清雅請,二樓請——”掌櫃的唱道。立刻就有個精明幹練的小夥計帶著眾人上樓去了。
到了獅子樓,錢進還沒有點菜,在二樓雅間門口恭候珍珠。“錢當家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總這麼客氣了,弄的我渾身不自在。”珍珠笑著說。
“應當的,應當的,我錢進是個粗人,平時和大家說的是江湖義氣,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和娘子這斯文人說話,是我錢某人的榮幸。這位是——”錢進這時候才看到後面讓兩個威武鏢局家屬抬著的孔方。
“哦,這是我的朋友,孔方空圓融,他是京城大學士蘇越的得意弟子,我今天出來,唯恐錢當家不能盡興,特地請圓融兄來陪坐的。”珍珠介紹道。
“哦,原來是讀書人,幸會幸會,這真是我錢進的榮幸,快請,裡面請。”錢進客氣道。孔方也暗自嘆了口氣,和錢進拱拱手,進到雅間裡,他孔方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雖然因為腿疾不能入仕,可平時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今天卻淪落到要和這些粗鄙之人同飲同食,真真是可悲可嘆。
進到屋裡,大家各自坐下,自有夥計倒茶,錢進不管這些,先把桌子上放的賬本兒拿給珍珠看。當下珍珠也不客氣,就翻看了翻看今年的,有各分局的入息,也有總鏢局的花紅,大略看了看,這威武鏢局一年的收入也就三四千兩銀子,每位鏢師的年奉是二十到十幾兩銀子不等,趟子手一般是一年二到五兩銀子不等,夥計們都是二兩銀子一下,這些費用除去也就還剩一千多兩銀子,除去一年人吃馬喂的,一年也就幾百兩銀子的純利,這幾百兩銀子裡還有自己的定金在裡面呢。
珍珠看了錢進一眼,這安排鏢局家屬的銀子這麼一想肯定是錢進的私房錢,不然這賬上早就沒銀子了。
要不這錢進死乞白賴的拉自己入夥,分一半威武鏢局給自己,原來就是個空殼子,他平白的得了那麼一處大宅子住。
珍珠啪的一聲合上賬本,笑著放到桌子上,道:“賬本我看完了,生意還是不錯的,以後大家都好好幹,跟著我和錢當家的不會讓大家吃虧的,今年的一定讓大家過個肥年!”
錢進的臉紅了,“娘子竟會開玩笑,這賬上都沒有銀子了,還有這麼多人要養,那天不得幾兩銀子,那......那還有銀子讓大家過肥年。總之是我錢進對不住娘子,還望娘子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這粗人一般見識。”
錢進以為珍珠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讓自己大出血,來報復自己騙她入夥的事,趕緊攔了珍珠的話頭兒,把比臉還乾淨的家底兒亮出來,讓在場的人絕了過個肥年的想法,不然這事傳出去,真就把他錢進架到火上烤了。
為了鏢局的運作,也為了鏢局上上下下千數來口子人,跟著自己乾的,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他不忍心丟下他們不管,只好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把大家遷來,遷來那裡就完了,買吃的,找住的,所有這一切都是銀子,他出私房他心甘情願,還空手套白狼的把珍珠給算計進來,他錢進心裡有愧!
“呵呵,錢當家這就見外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東家,不是還有我嗎,今年的肥年就算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珍珠自信滿滿的道。
“這,這個娘子可是開不得玩笑!”錢進和屋裡所有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珍珠,一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這有什麼,咱們不是和山東陳家套上關係了嗎,他們家可是有大把的銀子,做不完的生意,用鏢局的地方多了,只要你們踏踏實實做生意,本本分分經營鏢局,我管飽你們今年過個肥年。”珍珠信心十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