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一年甚至幾年不回家,回家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自然不會少,有些事兒是經過努力能解決的,更多的事兒恐怕也是僅僅知皮不知根說說聽聽而已。但戰士對父母兄妹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他們的心中,除了部隊的事兒,家裡的事兒就是大事兒,至於婚姻的事兒,戰士看得更是神聖。探親找個物件,在部隊三五年,連線觸女性尤其是未婚女性的機會都沒有。因此,戰士探親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如同候鳥,是要回到故鄉尋找伴侶的。
“要是不同意你走呢?”李望清問。其實,連隊還沒有正式跟李望清談退伍的事兒。要是談了,就好跟程田對話了。程田當了六年兵,上半年才入黨,提出申請,你就同意走,聽了多傷心,那麼小就來了,可能連喉節也沒長就到部隊了,到了走的時候,該有多少的情懷難以釋放,有很多複雜的心緒摻和在裡面。“我堅決要求走。”“隧道處於攻堅階段,連隊還是需要你們這些老骨幹。還是兩種準備吧!”“排長,我就是要走,沒什麼可談的了。”“那我把你的情況向連隊反映吧。”李望清心裡想:“看來,程田是下決心要走了。”
宣佈退伍的那天夜裡,天一直下著雪。程田的領章和帽徽按規定交給了連隊司務處,明天九點,他和連隊另四十一名退伍的老兵將坐敞篷的解放車離開玉希莫勒蓋。老兵們互相在串門兒。天南海北,來到一塊兒,朝夕相處好幾年了,在玉希莫勒蓋都有幾年了,明天分開,從此,將天各一方,再聚首隻有在夢中了。一排的祝惠和邵東退伍了,潘天明也退伍了。確定他們三人退伍前,餘喜財同譚兵有一次長談。
“關於今年老兵退伍,你有什麼想法?”“我還是希望把幾個骨幹留下。”“你說的幾個骨幹太籠統,能不能更具體一點兒。”“就是把三個班長和副班長留下。”“你的想法同李望清的一樣。留老兵,你想過沒有,你排裡的這些老兵都是服役五年以上的同志,在現有的崗位上,除潘天明之外,都有兩年多時間。應該說,他們為連隊建設做出了重要貢獻,可是再留他們一年,又要壓一批人,而這些老兵管理的那一套很難再有突破,導致管理技法適應不了不斷發展的形勢和情況。再說,你們排裡的一個班長,除了任少輝有管理能力之外,其餘的都屬於實幹型,隧道施工,一個班一個班,一個兵一個兵,當班長會幹能幹還不行,必須 要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協調行動。不然的話,不可能有高效率。”
“連長的意思是祝惠、邵東、潘天明走。”“他們三人走,是肯定了的。再說譚兵,你的兵齡比他們幾個都短,如果他們不走,你也沒法放手幹。還有你跟我談過的幾個準備重點培養的班長苗子,今年用要比明年用好,況且用好了可以繼續用兩到三年。”“就是擔心換多了骨幹,工作銜接不上。”“用人,其中重要的一條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如果當事人認為該提拔了,你提了他,他認為是應該的,無形中失去了一股原始的最為難得的動力。如果給你的提拔,沒有讓當事人料到而又突然來臨,當事人往往心存感激。這樣的用人到底優劣,不看即明。讓他們走吧,走了提幾個起來,同你鐵心幹。”“他們三人走了,可惜,也不太公平。”“帶兵重情不用情,絕不可以感情用事,理智的用人就是不講均衡,不講情面,把應該做的事交給符合組織原則能夠實現目標設想的人,是最佳選擇。在連隊,當水平和公平發生摩擦的時候,就是衡量幹部作為幹部領導水平的時候,當領導真要有鐵石心腸。在連隊久了,你就會體會到連隊的艱難。很多事有時不能按照理性的原則去思考去辦。”
“連長,你講的,完了之後我慢慢兒理解吧,但潘天明,是不是可以留下呢。今年上半年,他是得到了團裡獎勵的人。”“譚兵啊譚兵,你是從副班長破格提起來的,現在是二十三級幹部,不能還是副班長的心態和作派。潘天明是安全員,是做了一些有貢獻的事。但更多的戰士,貢獻更大,沒有得到表彰獎勵,不是也沒入黨提幹,還不是走了嗎?有時候,更多的是機會。農村有句俗話,運氣來了,門檻也攔不住。從潘天明當班長的實踐看,他是專說不練,時間長了,就帶不好一個班。對於這種普通能力,普通表現的人,還是讓他走吧,留下的老兵,應該是精英中的精英,咱們八連上山到玉希莫勒蓋幾年,比打仗還緊張,沒有體能智慧和意志,很難在同職、同班中出類拔萃。你不信把八連、一連、機械連、團指的幹部們排一排,看我說有沒有道理。”“連長,你說的精英,還是少數,更多的還是些普通的人。要不是在玉希莫勒蓋,我還真想不到連隊還有那麼多令人終生難忘的人和事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