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獲取女人的歡心,你就這麼自輕自賤到可以忽視她對你做的一切嗎?”
他不禁有些畏縮。
“對不起。”我含糊不清地說道。“剛才過分了。”
但他已經站了起來,把椅子推攏餐桌。“我以為我們可以理性地談談這個問題,但看來我錯了。你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女人,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或許現在我知道原因了。”
“你混蛋!”我用鏟子亂戳鍋裡的煎蛋——蛋卷這時已經又乾又硬。“你混蛋,大衛·林登!”
他轉過身去,臉色憂傷而平靜。不知怎麼的,他越冷靜、越理性,我的火氣就越大。那副貴族範兒,見他媽的鬼去。
“哼,說穿了恐怕沒那麼奇怪。”我揮著鏟子。“就因為萊爾·戈特利布是你母親!”
“什麼?”
見鬼。我端起煎鍋,想把煎過頭了的蛋卷刮進廢料盤。可我忘了煎鍋還很燙,一下子就從手中掉落,“嘩啦”一聲砸到了地板上。“真他媽見鬼了!”
他後退一步回到廚房。“剛才說什麼?”
“忘了吧。我什麼也沒說。”我猛地拉開冷水管,把燙著的指頭伸到了水龍頭下面。
突然間,大衛來到我身後,把我轉過去與他四目相對。他緊緊抓住我的胳膊,脖子上青筋暴起,兩眼從煎鍋掃視到我的手指,似乎在確認我沒有受傷。然後說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因為萊爾·戈特利布是我母親?”
我試圖掙脫他的雙手。“沒什麼。我說的氣話。”
他的下巴顫抖起來,冷靜沉著不見了。“你有什麼東西瞞著我。到底是什麼?”
我感到胃裡一陣絞痛。“你不想知道的!”
“艾利,如果你知道我的家庭情況,無論是什麼,請一定要告訴我。”他搖晃著我:“一定,一定!”
冰箱裡傳出壓縮機的運轉聲,煎鍋裡飄出黃油的氣味。他緊緊抓住我的雙臂。我強忍住眼淚。
“我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我不想傷害你。”
但他的眼神告訴我,已經太晚了。我走到了客廳,他跟了進來。我從包裡掏出那部有聲新聞片。“這是四十年代的新聞片,有關鉚工露絲的。裡面有你母親,也有保羅·艾弗森。”我試圖把目光移開,可他的臉就在我眼前晃動。“你母親和保羅·艾弗森有私情。是戰爭期間。當時庫爾特·魏斯在海外。”
他眯起眼睛,滿臉的不相信。
“他們住在郎代爾的一棟公寓裡。”我停頓了一下。“她有了身孕,大衛。庫爾特·魏斯不是你的生父,保羅·艾弗森才是。”我把錄影帶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