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長安的冬天比往年冷些,而且雪也很多。趙紫邱獨身一人在街道上漫步著,左臂空蕩蕩的隨著風雪搖盪著。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凌晨時分,承包街道清掃的公司已經用大型剷雪機剷除了路面上的積雪,此時大街小巷,只有溼漉漉的路面。
路兩邊的張貼架上,貼了很多國防宣傳海報,鮮有徵兵廣告,更多的是“自由債券”的宣傳銷售海報,相比於兵員或許政府真正需要的是民眾的銀行存款。
偶爾碰到一些行人,行人留意到趙紫邱空蕩蕩的左臂和他的年紀,人們會輕輕的衝他點頭微笑一下,他人的笑容讓趙紫邱有些不太能接受,似乎每一個笑容都在提醒著自己在印度失去了左臂。
“鈴、鈴……”
電車聲傳來後,幾乎未及細想,趙紫邱就跳上了電車,向投幣箱中投下了一角硬幣,根本就沒留意車路號,更不知道這輛電車是朝什麼地方駛去。
坐在車上,隔著車窗看著飄雪的街道,趙紫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個多小時後,當電車停後,下車的趙紫邱的雙腳不知不覺地把他拖到距離車站約一里處的地方。
“怎麼到了這……”
眼前的這個場所空曠幽深,路兩邊的蒼松翠柏,平添了幾分肅瑟,儘管下著雪,但仍然有人來這裡,人們的手中大都帶著白菊,子彈形的忠烈碑前,還擺放著一些花圈或鮮花。
“噠、噠……”
因正值忠烈碑執勤衛兵換崗,經皮靴踏雪的窸窣聲彷彿刺入心臟,讓趙紫邱幾覺恍惚,繞開衛兵後,趙紫邱到忠烈碑後的忠烈祠,望著祠堂上方的黑匾溜金字,上小學時,趙紫邱就知道,為什麼那“歹”裡面會少上一點,那是當年總理為西北忠烈祠題字時,特意少寫一點以示中華民族的犧牲,能少一點。
“國之大事,在戎與祀。”
戎就是戰爭,祀就是祭祀。共和10年之前,忠烈祠的公祭於每年首義紀念日舉行。十年後,國會頒佈了《春秋二季致祭陣亡將士法案》,規定每年的3月29日為春祭,9月30日為秋祭。在全國上下每一處忠烈祠,都直歸國防部管轄,這裡的每一平方米的空間都充斥著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氣氛。無論是它的新年祭、春大祭、秋大祭、道義祭,還是每月一日、十五日、三十日的小祭,全為自中華歷代尤其是清末民族起義之後,為國戰死的軍人們燒香合祭。
一次次戰爭,戰死者的遺屬越來越多,各地忠烈祠的香火就越來越興旺。國防軍有戰死不為生俘傳統,軍人們為了在忠烈祠裡有自己的一柱香,受到後代的祭奠,加上民族主義的信仰,總是為國慷慨赴死。
進入忠烈祠後,趙緊邱才想起今天是一月二十二日小祭。許多離忠烈祠較近、又能放下手頭工作的遺族們都來了。忠烈的喧鬧同大街上的冷清恰成鮮明對照,給趙紫邱留下深刻的印象。
“戰爭越打越殘酷了呀!”
望著忠烈祠內的眾人,趙紫邱變得感傷起來,甚至失去手臂時,也未像現在這麼傷心。
想到這,趙紫邱殿中,必恭必敬的跪在總靈位前,點上三燭香,默默地為戰死在緬甸、印度的朋友祈祝冥福。就在趙紫邱默唸的時候,感到周圍發生了異常的騷動。他扭過頭去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是……大總統!
殿內外的人們都愣住了,一直以來,大總統都深居簡出於京城,只是在戰爭爆發後,才常往來於各地,慰問軍屬、遺族,大總統來長安了?怎麼報紙上從來就沒說過。
此時身著黑色拜衣的大總統緩緩的步入殿中,他先到殿內燒了三住香,然後單膝跪地、奉香,整個過程完全按照國祭步驟進行,沒有一絲的馬虎,神態中帶著些許悲意。
奉香典完成後,段祺瑞才挨個兒在忠靈殿外看望祭魂的婦女和孩子們,來長安除去參觀國防承包商企業外,還有就是慰問軍人遺族,湊近一個穿一身素綢的婦女。問她丈夫死在哪兒?
那淚水縱橫的婦女的聲音並不平靜,但也不激動,顯然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印度。”
段祺瑞接過那婦人手中的孩子,抱了一下,似是在逗弄著三四歲的嬰兒。
“國防軍在印度的攻勢力很順利。英國人很快就會徹底的失敗,我們將會一勞永逸地解放整個印度。”
這時段祺瑞轉向周圍的人,開始用他那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向大家說著。
“為了亞洲的自由,我們、尤其是你們付出了太多,你們的家人在這場爭奪自由的戰爭中,付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或許你們會問,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