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扭頭問道正聽著收音機中音樂的詹姆斯,他是四人中的百事通,數他的訊息最靈通。
“什麼新聞?”
顯然沒有人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無論上原有澤多麼狡猾,總之,對於他們而言,唯一可以祈禱的是麥克阿瑟將軍可以擊敗上原,然後把日本人趕出澳大利亞,只有如此家人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我聽說,昨天美軍第七師在特爾弗採礦場,被日本人擊潰了,幾乎損失了全部的坦克,那些美國大笨蛋們遭到了密密麻麻的坦克的進攻。”
“哦,是的,再說點別的吧!”
鮑勃帶著懷疑的態度說道。
“我是個軍士,什麼小道訊息都聽不到,你是個二等兵,滿耳朵都是小道訊息。日本人現在盯著那些採礦場,聽說上原沒殺那些俘虜,是要用那些俘虜去開採鐵礦。”
“而且這不是我路過帳篷時,從指揮官那兒得到這個訊息的,而是從無線電裡傳出來時我聽到的,沒錯的。”
詹姆斯堅持。
“如果是採礦場,興許是真的,無論是中國人或是日本人都需要咱們的鐵礦,過去那些鐵礦是中國人的,日本進攻澳大利亞肯定也是為了那些鐵礦,而且日本肯定還需要用鐵礦從中國換武器。”
因為曾上過大學的原因,詹姆斯對於澳大利亞鐵礦在中國工業的重要性到有所瞭解。
“相比於蘇門達臘的石油,澳大利亞的鐵礦對日本的重要性甚至比石油更重要,因為中國需要那些鐵礦生產鋼鐵,製造武器,其實,如果當年我們沒有沒收中國的資產,或許中國根本不會向英國宣戰,我們自然也可以……”
異口同聲的讚許聲被掩蔽部旁的一聲爆炸打斷了,幾條晰蜴被炸了個無影無蹤,四個士兵被猛地推到了機關槍和步槍上。
“該死的,***誰什麼地方打來炮彈!”
鮑勃一把抓住步槍,同時拿著望遠鏡朝遠處看去。
“天!坦克!好多坦克!肯……肯定是……是第一戰車師團……”
黃煙滾滾的地平線上,一輛輛坦克揚起的煙塵幾近蔽日之境,空中還可以看到那些外形漂亮的一式戰,在煙塵滾滾中數百面紅旗顯得異常奪目,而坦克似乎是……美國坦克!
沃勒布達失守了?
一輪又紅又大的太陽懸掛在黃沙起伏的遠處地平線上空。沙漠的寒夜已經開始降利奧波德王嶺的山嶺上。這片近赤紅又近黃的山丘高地這時候已人獸絕跡,留下的只有下遍地的死屍。甚至連蒼蠅也飛走了。
早一些時候蒼蠅還雲集在這裡,黑壓壓的一片麇集在屍體上。它們糾纏著活人,成群結隊地停留在人們的眼睛邊和溼潤的嘴角邊,吸吮著人們的汗水。當然,它們更喜歡死人。明天太陽爬上對面的地平線時,這些蒼蠅又會回來繼續它們的盛宴。
在暮色已臨的一片紅光中極目望去,惟見遺屍遍地,屍體確實多不勝數,看了使人怵目驚心,但更為顯眼奪目的是,在這片奇異的美麗荒原上,炸燬和燒燬了的坦克遍地都是,蜷伏著的殘骸伸出長長的炮筒,在柔和的灰白色、紅棕色和土黃色的廣袤沙地上,投下延長的青灰色影子。
這裡是一幅同利奧波德王嶺最不協調的情景:在原始荒涼的沙漠曠野裡,到處是一堆堆被擊毀的、翻倒的二十世紀最強大的戰爭機器。
坦克上的燃燒著的殘破的星條旗,提醒著人們這些士兵和機器是從多麼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葬身沙場!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裡,駕駛著謝爾曼坦克,試圖捍衛所謂的自由,而現在只不過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在太陽已接觸地平線,一輛裝甲吉普車駛到了一片長滿綠草的沙丘旁,一名身穿黃碣色野戰服,頭戴著軍帽將軍下了車,一下車上原有澤就看到離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兩名戰士正從一輛炸燬的美國坦克裡往外拖一個駕駛員。
那個美國駕駛員渾身焦黑,頭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身子、手臂和腿,一股屍臭味,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歧靴,只燒焦了一點兒。而在車旁幾名技術軍官正在檢查著那輛坦克,而在戰場上,同樣的場景有很多,坦克兵和技術人員,不斷的從損毀的坦克上拆卸著零件,然後裝到某一輛坦克或卡車上。
對於日本而言,任何繳獲的物資都異常寶貴的,只要是仍然有修復價值的武器,都會進行修復、使用,攻克黑德蘭港兵後,澳洲方面軍繳獲擊毀了368輛M3、M4坦克,其中215輛都被技術人員修復,即便是不能再修復的坦克,也被拆散用於提供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