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自己的心情,就在寫完日記尚未放在手中的鋼筆時,地堡頂部的吊燈晃了晃,隱約些許密集的爆炸聲從地堡外傳入上原勇作的耳內,儘管中**隊今天遞交了勸降書,但對旅順各要塞的炮擊、轟炸卻從來沒有停止。
“但願星野君派出的肉彈隊今夜能夠成功吧!”
端著步槍的加騰,這時覺得有人抓自己的手,回頭一看是小林。從進駐旅順以來,他們二人就成了至交。是在三個月前中學剛畢業就入伍的,已經訂婚,但出乎意料他突然離開日本,以致來不及向他的未婚妻告別。
“今晚我可能戰死!”小林輕聲對身旁的加騰說道,眼中多少帶著些許恐色。
“本來我常想著回去結婚,現在我可沒有這個夢想了。這是我的地址。我死後,你願意給我的……母親寫信嗎?”
加騰點了點頭,緊握著小林的手以示讓他放心。
“如果我被打死了,小林君,您也要給我的妻子寫信。”
不過兩人都明白,即便兩人有一個活了下來,然後替對方給家人是寫信,恐怕也沒有任何寄出的可能性,旅順已經成為一座孤城
奉命執行肉彈攻擊計程車兵們不聲不響把自己的頭髮用剪刀剪了下來,他早就換上乾淨內衣的,都換了乾淨的,死也要死得乾淨,至於頭髮則是留給部隊,以帶給回給家人的。
一旁的軍官們互相在背上掛白布條,以便讓士兵們能在黑暗中跟上他們。被叫座仁介的中隊長顯然比其它人更聰明一些,背上掛白布可能會暴露自己,他把從城中搶來準備帶回國給老婆一大瓶中國香水灑在自己身上,給部下的命令非常簡單。“用鼻子聞著味跟我走。”
夜幕下,第九師團神尾聯隊的近兩千名日兵偷偷沿著山岩堡下山,朝著著梨嵐逼進,根據水營堡等高地的的觀察,情報部門認定中**隊的攻城炮陣地應該在梨嵐和龍寨之間,隨即武騰便做出派出肉彈隊發起夜襲的決定。
在月光慘白的光芒下,行走在稀疏的林間的神尾中佐提著指揮刀,率領著這些決心殉君殉國,獻身犧牲以報效天皇的志士,在林間穿著著,在他們的頭頂上,不時有國防軍打出的照明彈,將大地照成蒼白,每當空中閃出照明彈時,身披插著雜草樹枝偽裝網的肉彈隊便會趴在地上停止前進。
加騰手端著刺刀緊跟在聯隊長神尾身後前進。行軍時不時有人滑倒在地,發出輕輕的金屬碰擊聲。隊伍小心翼翼地透過並不算茂密的河邊樹林,跟在聯隊長身後的加騰就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不時閃動著橘色光亮,光亮之後就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是重炮!”
光亮和炮聲讓神尾一喜,那裡就是自己的目標,如些巨大的炮聲只有攻城炮才能夠發出,隨即下達了分兵的命令,肉彈隊兵分兩路,朝著遠處目標包抄過去,而隨行的迫擊炮兵隨被留在河邊的樹林間。
“長官,我今天右眼皮直跳!”
依在高地的散兵坑內的一個戰士抱著五年式步槍,用力的眨了眨眼,同時仔細的朝高地下望去,似乎想為自己右眼跳尋找一些什麼依據。
“右眼跳災,你小子別……敵襲!”正想訓下屬兩句的排長朝高地下望去,藉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的下面似乎有一些影子在移動。
在即將接近一座只有數十米高的山丘上傳來一聲喊叫,讓加騰心頭一緊連忙趴在地上。隨後一顆手榴彈在數米外炸開,爆炸的閃光中,加騰看見山下露出一箇中國兵的上半身,正端著步槍作瞄準狀,是前哨兵!手榴彈顯然是他甩出去的。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稍小的影子端著刺刀衝出來,那個中國兵倒下了,同時響起了一聲槍響。
“有倭寇!夜襲”高地上隨即出一陣叫喊聲,隨即如火鐮般的曳光彈拖著綠色、紅色的軌跡從高地上掃射下來,加騰的身邊不時響起被擊中計程車兵發出的慘叫聲。
午夜的寂靜隨即被一片響徹雲霄的“突斯給給!”聲和機槍聲打破。
在身上掛著白十字布條的黑影的率領下,神尾聯隊的近兩千名士兵向高地包抄過去,一路朝著高地,另一路則朝側翼迂迴,以儘可能的逼近重炮陣地。
負責守衛炮兵陣地前高地上的吉林國民警衛旅六營。在數量上與日軍相比幾乎達到一比四。中段和右翼由二、三連防守,左翼則由營長葉軍平指揮的一連防守,葉軍平是前吉林省軍軍官,曾經作為吉林先遣營的排長在俄羅斯參戰。
天空升起紅色夜襲訊號彈,跟著是日軍的一陣迫擊炮火。整個高地瞬間落下了數十枚迫擊炮彈,迫擊炮彈並沒有什麼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