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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由區別於傳統的作家、經典報告文學作家而形成一個新的寫作群體和階層。有鑑於此,為了這一群體能得到健康發展和社會的足夠重視,我曾在一篇論文裡給它下了一個較嚴格的定義:〃自由撰稿人乃是以寫作紀實性深度報道與分析為主的,並以此為生的寫作人。〃(《從邊緣化到再度中心化──論文化轉型中的自由撰稿人》,《鴨綠江》1995年第10期)

正是這樣一群人的寫作,衝擊了固有的文化供給方式和內容,使我們得以讀到以前無法讀到而又願意讀到的東西。因此我說,自由撰稿人是市場的產物和文化市場發育的促動者。它代表著寫作和文化運作的一種新方向。

汪繼芳乃是這一方向中之傑出者。

1993年夏秋,我在《鐘山》上連續看到汪繼芳的兩部長篇紀實報道:《二十世紀最後的浪漫──圓明園藝術村紀實》和《京城搖滾人》。這是汪繼芳結束單一的家庭主婦角色,成為自由撰稿人的開始。從那以後,她一發不收,先後涉入先鋒美術、音樂、舞蹈、戲劇、電影等領域,寫下了一系列紀實性深度報道。

約稿信和電話多了起來,海內外許多知名報刊都爭相刊登和轉載她的作品。

頻繁的電話鈴聲並沒有使汪繼芳變得浮躁。她依然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性子:深入細緻的採訪、忠實無誤的記錄,然後是思考、調整、寫作……

於是在幾年之後,才有了這本集子。

這本集子裡所收的作品多為對先鋒藝術的報道,涉及藝術的各個門類。質言之,它乃是對當今中國先鋒藝術一次全面的通俗性轉述和闡釋。

對於大眾而言,先鋒藝術多多少少蒙著一層神秘和不可理解的面紗。一些傳媒遮遮掩掩或道聽途說的報道更增添了這種神秘。直到最近,北京一家著名的青年報還在缺乏新聞背景介紹的情況下,將金星當做一位女舞蹈演員來報道,並配了一張美人照。這種以訛傳訛的事並不鮮見。

我們愛聽搖滾樂,然而對於搖滾樂的實質、搖滾人的生活,我們又瞭解和理解多少呢?對於馬六明的行為藝術、金星的現代舞、張元的電影、吳文光的紀錄片、牟森的實驗戲劇,我們所知可能就更少了。

然而我們又渴望著瞭解和理解。這本書就作為一箇中介來到了我們面前,將我們帶入那一片神秘的世界。

汪繼芳的寫作不僅涉及到先鋒藝術家的創作,促使我們理解其作品,也涉及到先鋒藝術家的個人經歷和日常生活。透過後者,先鋒藝術家在大眾心目中就扭轉了〃瘋子〃、〃神經病〃一類形象,變成了普通大眾的一員。這使得大眾與先鋒藝術家的距離大大縮短。

汪繼芳對先鋒藝術的發展歷程似乎也頗有興趣。在那篇我認為算得上她的代表作的《在地球上滑動的舞步》(即本書第五章尋訪現代舞者)裡,她就對現代舞在歐美和中國的發展歷程作了描述。而著名先鋒藝術評論家慄憲庭對70年代末以來中國三代地下美術家的劃分,也是透過汪繼芳的轉述,才為更多的讀者所知曉。

對先鋒藝術執著不懈的報道,使得汪繼芳成了先鋒藝術在大眾面前的〃新聞發言人〃。而這些,又成功地幫助了先鋒藝術進入商業運作,從而進一步縮短了與大眾的距離。我想,在一個商業社會里,先鋒藝術能生存下來並獲得發展,這類寫作當是功不可沒的。

汪繼芳之涉足先鋒藝術領域,成為先鋒藝術的熱心介紹者和闡釋者,與她離職後作為〃文化中心的邊緣人〃的地位是分不開的。其實,汪繼芳在閒居之餘,最初動筆寫的是清新淡雅的散文。我和一些朋友讀過之後,都認為與她溫柔嫻淑的性情再合拍不過了。然而,散文這種文體終於不是一個新聞出身的離職者所甘願和適合為之的。出於職業本能,汪繼芳在離開新聞單位之後再次拿起了採訪本。

由於沒有工作單位,沒有證件,汪繼芳數次被堵在一些〃大單位〃的傳達室外。尷尬的處境使她轉而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同樣作為邊緣人存在的先鋒藝術家。也許是同類人的緣故,那些一向對新聞記者避而遠之、行為怪僻的先鋒藝術家與汪繼芳交上了朋友,心甘情願地向她吐露他們的藝術和生活。

就這樣,汪繼芳走上了一條與一般記者迥然不同的採寫之路。

1993年,汪繼芳及與她同類的寫版權所有們開始受到傳媒的關注。這一年9月,《中國日報》首次對包括汪繼芳在內的〃京城四大自由撰稿人〃作了詳細報道;隨後,北京和外省的一些報刊都紛紛對自由撰稿人予以關注;1995年3月,中央電視臺《十二演播室》更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