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叫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敬我如兄長一般。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
“哎。胡大人。胡大人!”一邊喊著,胡捷開始四下狂奔,看上去竟是范進中舉一般半瘋了。宋慶眼疾手快將人抓住,心中暗自佩服這廝演技通神,面上還要做痛苦狀,對丁大人和周圍軍官喊道:“我的老大人啊,他再老實厚道不過的一條漢子,您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直接?這不是要把他逼瘋了嘛!你們還都看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你家大人扶好!”
丁大人也沒想到自己直直白白說幾句話,竟將這忠厚老實的漢子弄成這樣,心中更多了幾分愧疚,可胡捷膀大腰圓,宋慶更是威武雄壯,他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好上去勸阻,只得叫那些軍官將胡捷按下。
過了快有一盞茶的工夫,胡捷總算恢復過來,丁大人這才走上前去,嘆口氣道:“老夫所說句句屬實,這事你也先不要多想,等我看過了你們邳州衛的兵馬再說,到時候自然給你個交代!”
這話一說出口,宋慶就知道八成有門了,況且有他後面那條連環計,成功率基本上已經到了九成,只要胡捷接下來別演砸了,下一任邳州衛指揮使鐵定便是此人,至於說胡大人的演技,宋慶覺得根本不需要自己擔心,沒見這廝聽說會有個交代,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的,看上去依然還沒從那個令他悲痛欲絕的訊息之中走出來,更是將忠直漢子發揮到了極點。
看來自己將來跟這廝打交道時候也要多留幾個心眼,宋慶心中暗自琢磨,面上卻不動聲色,向丁大人拱拱手道:“老大人,這邳州衛的家務事,下官不便攙和進來,這便先告辭了,還望老大人多多體恤衚衕知。”
“你先不急著走,老夫對這邊都不熟悉,胡捷如今又是這幅樣子,你帶著人也留下來,多少也能幫些忙。”老大人絲毫沒拿宋慶當外人,兵部侍郎的譜兒瞬間擺了出來,說完就領著人朝邳州衛方向前進,絲毫不帶停留。
宋慶也沒真打算離開,這時候離開等會兒很多事情就不好把握了,因此立刻點頭應命,朝胡捷使了個眼色,後者也是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走了快一盞茶的工夫,總算是來到邳州衛,大小軍官見老大人終於來到,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爭先恐後的口稱死罪,生怕老大人看不到自己的擔憂之意,可老大人卻絲毫不帶領情,片刻之後聽得煩了,冷然一句:“這許多人心憂老夫安危,卻只見衚衕知來救,當真是有趣的很!”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老大人乃是清貴官,說話從來都是上講究的,如今竟是說出這等直工直令的話頭,諷刺之意沒有絲毫掩飾,情緒如何可想而知,不過不少人看向衚衕知的眼神卻變了許多,這些日子衚衕知在衛所威望大增,如今又是救了老大人,加上楊指揮使到現在都沒出現,作死之意幾乎呼之欲出,大家夥兒誰都不是聖人,也難免不動其他心思。
老大人卻沒心情去管這些人的想法,直接走進衛所,左右看了幾眼,問胡捷道:“楊方何在?”
“這個……”胡捷還真不知道宋慶把人弄哪去了,那副懵懂模樣裝都不必裝,只是拿眼看馮欣,見對方也是一副茫然表情,只得答道:“末將今早便帶兵去見宋千戶,隨後便見到老大人,當真不知楊大人在那裡。”
“也對,你出去了,該是不知道的。”老大人肅著臉,幾步走到馮欣面前,問道:“你是馮欣吧?”
“末將馮欣,見過老大人!”馮欣趕忙單膝跪地行禮。
“起來吧,老夫可不敢當。”老大人輕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馮大人英勇無敵,世所罕見,卻來拜我這老朽,當真是要折壽了!”
“末將,末將實在是……”馮欣自然知道自家錯處在哪,有心想要分辨幾句,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被賊人殺敗的,說什麼都無法找補回來,只得將頭再垂下幾分,朝著地面狠狠磕著。
“罷了,老夫不是來看你磕頭的,是來看這邳州衛兵馬的。”老大人似乎很厭惡這幅做派,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偏過頭道:“我只問你楊方現在何處?”
“末將也不知道啊!”馮欣幾乎快急哭了,苦著臉道:“按說楊大人該來的,昨日還是他知會的末將,他自己怎麼會忘卻,八成是為什麼事耽誤住了,可楊大人對老大人的一片孝心可昭日月啊!”
“你這邳州衛都快被那些土匪殺的日月無光了,又哪裡去昭日月?”老大人心中愈發不耐,也不理會猶自跪在地上磕頭的馮欣,將邳州衛大小將佐軍官看了一遍,發現除了胡捷身邊那幾個之外,竟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