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跑。少尹被我撞得往旁邊一跳,正要開口,兩人同時聽到冬園中傳來的幽幽笛聲。
心口一塊大石放下,我摸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肝,狐疑想小杳失蹤都未大驚失色的我,為何一想到南堯月也被人擄去的可能就頓時失了定力方寸大亂?
這矛盾糾結的感覺叫人怪不好受。皺著眉往冬園過去,發覺腳下不自覺加快速度,趕緊刻意放慢下來。
南堯月披了一件薄薄單衫,形影相弔的坐在一座假山涼亭裡吹他的蘆笛,柳葉般精緻的眉眼落寞寂寥。我站在亭外不遠處望著他半晌,蘆笛聲中少了從前挑逗勾人的意味,縈繞耳邊的全是淡淡鄉愁。
我忽然想,對於這位和我有了肌膚之親、親密到無人能及地步的南二公子,究竟瞭解多少?這個自小在廣袤神秘的沙漠地帶長大,縱馬馳騁,目力所及盡是一片無垠蒼穹的部落聯盟之長的兒子,他心中懷有怎樣的理想憧憬,又有怎樣的鴻鵠之志?
一夕戰敗,人生的軌跡從此生生改道,命運有如流水落花。
“好曲子。”我緩步步入涼亭,稍離他一點距離坐下來,拊掌笑道。
他把橫側的蘆笛自嘴邊放下,淡淡答謝王爺稱讚。
“身子好些了?”我看向他身上,單薄的衫子最上面紐扣未繫上,小巧的鎖骨欲隱欲現。他唔一聲,並無多言。
我按捺不住,徑直伸手過去替他拉緊單衣。察覺到他想後退,我將衣衫扣繫上便迅速收回手來。“以後別大敞著領口在外面吹風,仔細著涼。”儘量放緩語氣的這麼說,想到會有人看見他這副柔弱樣子便心生不快。
我二人靜靜對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南堯月一言不發地把玩著手中蘆笛,和我一般同屬握劍的手卻修長白皙有如女子手掌,我不知不覺盯著他蔥嫩的十指看呆了過去。不知這雙乾淨修長的手,撫弄起琴絃來會是一番怎樣的美色?就在不久前,這雙手還如溺水之人痙攣的抱緊了我的後背──
鼻端又是一熱,趕忙收起心猿意馬和想入非非,咳嗽一聲打破寂靜:“本王這裡有一樣南族的東西,正好借這個機會拿給南二公子看看。”
他終於有了點動靜,轉過頭來看我放在桌上的冶子劍。
我留神觀察他的神色,他波瀾不驚的面部漸漸有了絲驚愕猶疑,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來。
“這把劍王爺從何處得來?”他問。
我聳聳肩:“夾雜在賀禮中一併送來的,賀喜人太多,難免混淆了原本的主人是誰。”出於一種莫可名狀的心態,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南釁的名字。
南堯月拿起那柄木劍,唇邊溢位一絲苦笑:“若我說,這把劍正是堯月的隨身配飾之劍,王爺可信?”聲音低落下去,“自幼便跟隨南堯月,是……部落的傳世之寶。”
歐陽謹說這劍處處透著邪氣,南族將它視作傳世寶物,代代傳給最有可能執掌部落大權的下一代,或許因為它具有某種信仰圖騰的作用?
既然南堯月喜歡,我正好做個順水人情:“即是如此,物歸原主便是。”
他撫摸著劍身,眉宇間又是那副恍惚懷念的神色。我忽然焦躁起來,連同那把劍一同拉起他的手:“走,本王帶你去城內轉轉。”
臨近春末,都城的青石板路上車水馬龍,關內外客商往來不歇,道路兩旁小攤小販叫賣聲不斷,掩映在街道兩旁高大樹木下的各家客棧酒店亦是人聲鼎沸、迎來送往川流不息。
我戴著斗笠,拉著南堯月的手在街上東張西望。冶子劍佩在他腰間,古樸的做工沒有給他帶來殺戮之氣,反而新增一股無法形容的風流之態。我不時回頭打量他,只覺得這個蠻族公子越發好看起來。
南堯月眉心微皺的任我拉著他到處亂看,既不反抗,也不出言詢問。直至我拉著他走進一家專賣名刀名劍的店面,才稍稍動容。
我指著他腰間的冶子劍問店家:“給我打造一把適合這木劍的鞘。”
經營這家古老店面的老闆一看就是浸淫兵器多年的行家,他笑眯眯的搓著手,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還請公子將劍解下讓老夫看一眼。”
“你要做什麼?”南堯月沒理會老闆,忽然問。
我笑嘻嘻地:“不是傳世之寶嗎?給它做把鞘,避免風吹日曬雨淋,今後你傳給後人時還能保留它原本的形態。”
他清眸中的屈辱一閃即逝。
我裝沒看見,熱心的替他拿下冶子劍遞給老闆。
老闆拿到手中掂了掂,面色微變,拿到鼻端仔細嗅了嗅,又一臉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