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怕與貴客見面,而是深覺沒有這個必要。”崔莞爾毫不客氣的回道,“見如何?不見又如何?貴客身陷囹圄,為我所掌握,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浮霜大笑,眼波明豔流轉、璀璨動人,彷彿崔氏說了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
“大軍壓境、刻不容緩、眼看著福建便要淪陷,崔王妃您卻不願見我,難道您就不怕錯過了唯一能扭轉乾坤的機會嗎?”浮霜丟擲了她的誘餌。
崔莞爾心中一顫,眉眼凌厲起來,她反駁道:“貴客莫要聳人聽聞,我福建趙氏三十萬雄兵,又怎會沒有一戰之力?江淮衛東洌Р還�且喚煨∽櫻�醭雒┞��男沂ち死畋�砂樟耍��舨煥錘=ū惆眨�灰�戳耍�亂彩俏薹ㄈ�磯�耍 �
“三十萬雄兵?當年桓城越王李炳晟也號稱三十萬雄兵,可如今這三十萬雄兵安在?雄兵與否,口說無憑!當以勝負而論!”浮霜鳳眼微張,氣勢狂傲的說道,一瞬間她甚至給人一種錯覺,這哪裡是弱質芊芊的女流之輩?簡直就是久經沙場的悍將一般!
崔莞爾微微一愣,卻沒有被她的氣勢壓制,畢竟也是執掌福建多年的女人,崔王妃驚訝過後,很快恢復了平靜。
“戰爭沒開始之前,誰又能知道勝負如何?貴客莫要狐假虎威。”
浮霜笑了:“或許慶王爺還尚存僥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與我江淮衛氏一搏,但崔王妃您卻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吧?您不是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了嗎?譬如挾持我來保命?”
崔莞爾被這話一通搶白,一時間難以反駁,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卻聽浮霜又道:“我最初想不通,兩軍對陣,綁架我又有什麼用處?史有項將軍以烹煮劉王父為挾,便有劉王曰:吾與爾‘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則幸分我一杯羹。父子尚且如此,何談夫妻?軍前授令,當不以一己私壞大局,崔王妃以我為要挾,實屬失智之舉。可到了泉州後,王妃對我款待有嘉,我便明白了,哪裡是要以我威逼衛東洌�吮�坎還�橇粑椅�詈蟮謀C��樟恕<熱蝗鞝耍�得鞔尥蹂��哉約揖�⒉豢春茫�丫�雋俗罨檔淖急浮O衷詰弊盼業拿嫠凳裁詞じ耗蚜希�還�親雲燮廴稅樟耍 �
崔莞爾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位定王妃果然聰慧,僅憑蛛絲馬跡,便窺清楚了她的目的。
不過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她依舊是俘虜,是她崔氏留給兒子的保命符。
“王妃既然都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為何不願聽一聽浮霜的建議呢?其實江淮衛氏未必非要與福建趙家生死抉擇,有時候峰迴路轉,還是有兩全其美的方式的。”浮霜收起咄咄逼人的態勢,一轉臉又擺出蠱惑的神情來,那說話間彷彿就是最貼心的朋友,在為趙家盤算似得。
崔莞爾對於她這種‘變臉’的速度歎為觀止,同時心中隱隱也被勾起了好奇,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怎麼可能?過去慶越兩王或許可以偏安一隅,只要明面上歸降江淮,可現在,他們趙家已經失去了聯盟戰友,無法再與衛東洌Э購猓�蚤街�雲袢菟�索���藍�'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崔王妃久居泉州,對於年年來朝的洋人船隊,當屬不陌生吧?”卻聽浮霜緩緩說道。
崔莞爾一愣,怎麼話題轉到海商身上了?她隨口答曰:“自然是知道的。”
浮霜點了點頭,道:“那王妃您覺得商者,對於一國而言,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呢?”
“商人?士農工商,商人不是最末的嗎?”
“或許現在是,但將來未必是。”浮霜笑著道,“天下在變,我朝卻不變,這終究會成為負累的。聽聞在洋人那裡,商人能左右國政,甚至能影響國王的更替,我想我們天朝的未來,商人未必不能成為重要的一環。”
崔莞爾皺起眉頭,她不理解浮霜突然話題飛出萬里的原因。
“所以我十分重視世家的力量,他們有錢,有地,有人,將來或許會成為天朝最大的利益集團。”
“這又如何呢?與當下何關?”崔莞爾聽得雲裡霧裡的。
浮霜停下腳步,轉過臉望向崔莞爾:“王爺之所以不想歸降,怕是心理過不去那道坎吧?畢竟衛東洌П人�暱岬畝啵�質歉嶄盞巧賢蹺徊瘓玫摹L�磐躋�詬=ǖ目詒�跫眩��絞竅兔鰨�講荒莧萑套孀諢�翟謐約菏種懈裁稹!�
崔莞爾一愣,心中暗讚一聲,這定王妃倒是猜的絲毫不差呢!
“可我們江淮也不能容忍南面有軍事力量殘存,衛氏和季氏的決戰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