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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正愣神間,卻見睿王大公子秦國公季清允沿著石階逐級而上,迎著那少女走來。

“大哥,初次見面,浮霜這廂有禮了。”浮霜站在亭口,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季清允左右檢視一番,見並未他人,便走進亭內坐下道:“你為何非要見我?”

浮霜在他對面亭臺上坐下,挑眉反問道:“你又為何非要躲我呢?”

“我沒有躲你。”季清允泰然回道,“你我之間並不相熟,也無利害關係,我有什麼必要躲著你?”

浮霜笑了:“因為你害怕。”

“我怕什麼?”季清允心中薄怒,瞪目膛聲道。

浮霜卻不害怕,反倒前傾身軀道:“你怕自己被我說服,所以方才不敢見我。我這話說得可對?大哥。”

季清允閉口不言,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

浮霜接著道:“大哥你可有否想過?有些事是躲不過去的,也是避不開的。權利如棋局,當入了局,不進則退,容不得你猶豫。況且你的事其實並不只關你一人,還有你的妻妾,你那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兒,一干人等的安危福禍全都繫於你一身。若真有一天鳥盡弓藏,你又指望他們能有何下場?”

“你莫要胡說!”季清允起身喝道,“簡直是危言聳聽!什麼鳥盡弓藏,我是王爺的親子,你離間我們父子是何道理?”

“我說的是實話,還是離間,大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浮霜朗聲道,“會戰江淮衛氏之前,你便是王爺手中利刃,無你王爺便無以平定天下;可會戰之後,無論是天下兩分還是一統江山,你都會變成一柄豁了口的舊劍,棄之不便,留之卻又傷己,你說到那時王爺又會怎麼樣?”

季清允抿緊嘴角,一言不發。不用到那時,現如今父王已然防備他了……

浮霜一擺衣袖,正色道:“即便王爺尚念父子之情,世子又如何?世子一向志大才疏,又沒有戰功可依仗。他若要上位,你想他會拿誰做筏?

我雖剛進府沒多久,但僅憑一事便可得知世子的心性。他前幾日還特特的與我說,劍客顧寒之中秋緝兇,動私刑犯了王法不可饒恕,想我從口裡問出他的模樣。今日卻對顧寒之推崇備至,笑臉相迎,恨不能結為異姓兄弟。且不說他因何改變,僅此可見他是一個表裡不一、心思縝密的人,你覺得他難道能容得下你嗎?”

季清允仍舊沒有表態,卻也未起身便走,浮霜便知道他心動了。

“俗話說,高人觀三步、智者看兩步,凡人只見當下。”浮霜進一步道,“大哥你是否認為,只要兵權一日在手,便能保得自家安整?難道你認為王爺在位之時,還會容得你大權在握?只要戰事一罷,他若真要保世子繼位,唯有在世時便將所有障礙全都剪除,即便你是他親子,在權利地位面前,也沒有什麼不同!等到那日你恐怕就後悔莫及了啊!”

說完這話後她便閉口不語了,只靜靜的坐在季清允對面,細觀他的神態。

只見季清允長嘆一聲,沉聲道:“這便是你今日邀我來說的話?”

浮霜冷冷一笑,心道這秦國公還真是和睿王一個脾性,明明已經心動,偏什麼事都藏在心底,絕不在嘴上展露,真可謂城府甚深。

她起身笑道:“我這可是肺腑之言,國公若是不願聽,大可告知王爺。他若問起來,我自當句句承認,絕不推諉。我浮霜既然敢說,便不怕認!只不知屆時王爺待你如何?又會待我如何?”說著她長嘆一聲,臉上露出憂慮之色,“你我同為棋子,隨時可被棄之。我只不過是想給自己,也給你留一條退路罷了。若大哥你信了我,也不用當下做些什麼,儘管看以後便是。”

她前後兩句一個國公,一個大哥,意態誠懇,卻又十分硬氣,說得季清允心中浮躁。沒想到這剛進府的小丫頭,竟然能將事態看的如此通透?句句說在了他的心坎上,季清允不禁有些舉棋不定了,隱約間彷彿是在他眼前困局中出現了一條通路,可這路偏偏霧靄重重,也說不清楚能否走得出去……

浮霜淡淡一笑,起身作了個揖,道:“耽擱了不少時間,我也該回院子去了,水榭前堂還有諸多客人等著大哥呢,去晚了恐不好。”

說罷便一揮手下得山去。

浮霜腳步輕快,心中略定。她此番一舉兩得,若季清允真的將她的話全盤說給季景齋聽,季景齋自然不會再放心她做棋子,潤州聯姻的事恐怕也只有換人了。若季清允聽進去了,將來她即便真去了潤州,也算是在豫州睿王府內有了個同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或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