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右手一抬,自然而然的使出一十八路擒拿手中的‘鶴翔手’。丁當右手迴轉,反拿他肋下。石破天左肘橫過,封住了她這一拿,右手便去抓她肩頭。丁當將被子往船板上一拋,回了一招,她知石破天內勁凌厲,手掌臂膀不和他指掌相接。霎時之間兩人已拆了十餘招。丁當越打越快,石破天全神貫注,居然一絲不漏,待拆到數十招後,丁當使一招‘龍騰爪’,直抓他頭頂。石破天反腕格去,這一下出手奇快,丁當縮手不及,已被他五指拂中了手腕穴道,只覺一股強勁的熱力自腕而臂,自臂而腰,直轉了下去。這股強勁的內力又自腰間直傳動至腿上,丁當站立不穩,身子一側,便倒了下來,正好摔在薄被上。
石破天童心大起,俯身將被子在她身上一裹,抱了起來,笑道:“你為什麼扭我?我把你拋到江裡喂大魚。”丁當給他抱著,雖是隔著一條被子,也不由得渾身痠軟,又羞又喜,笑道:“你敢1石破天笑道:“為什麼不敢?”將她連人帶被的輕輕一送,擲入船艙。
丁當從被中鑽了出來,又走到後梢。石破天怕她再打,退了一步,雙手擺起架式。
丁當笑道:“不玩啦!瞧你這副德性,拉開了架子,倒像是個莊稼漢子,那有半點武林高手的風度1石破天笑道:“我本來就不是武林高手。”丁當道:“恭喜,恭喜!你這套擒拿手法已學會了,青出於藍,連我做師父的也已不是徒兒的對手了。”
丁不三在船艙中冷冷的道:“要和雪山派高手白萬劍較量,卻還差著這麼老大一截。”
丁當道:“爺爺,他學功夫學得這麼快。只要跟你學得一年半載,就算不能天下無敵,做你的孫女婿,卻也不丟你老人家的臉了。”丁不三冷笑道:“丁老三說過的話,豈有改口的?第一、我說過他既要娶你為妻,永遠就別想學我武藝;第二、我限他十天之內打敗白萬劍。再過得五天,他性命也不在了,還說什麼一年半載?”
丁當心中一寒,昨天晚上還想親手去殺死石破天,今日卻已萬萬捨不得石郎死於爺爺之手,但爺爺說過的話,確是從來沒有不算數的,這便如何是好?思前想後,只有照著原來的法子,從這一十八路擒拿手中別出機謀。
於是此後幾天之中,丁當除了吃飯睡覺,只是將這一十八路擒拿手的諸般變化,反來覆去的和石破天拆解。到得後來,石破天已練得純熟之極,縱然不借強勁的內力,也已勉強可和丁當攻拒進退,拆個旗鼓相當。
第八天早晨,丁不三咳嗽一聲,說道:“只剩下三天了。”
丁當道:“爺爺,你要他去打敗白萬劍,依我看也不是什麼難事。白萬劍雪山派的劍法雖然厲害,總還不是我丁家的武功可比。石郎這套擒拿手練得差不多了。單憑一雙空手,便能將那姓白的手中長劍奪了下來。他空手奪人長劍,算不算得是勝了?”
丁不三冷笑道:“小丫頭說得好不稀鬆!憑他這一點子能耐,便能將‘氣寒西北’手中長劍奪將下來?我叫你乘早別發清秋大夢。就是你爺爺,一雙空手只怕也奪不下那姓白的手中長劍。”丁當道:“原來連你也奪不下,那麼你的武功我瞧……哼,哼,也不過……哼,哼1丁不三怒道:“什麼哼哼?”丁當仰頭望著天空,說道:“哼哼就是哼哼,就是說你武功了得。”丁不三道:“你說什麼鬼話?哼哼就是說我武功稀鬆平常。”丁當道:“你自己說你武功稀鬆平常,可不是我說的。”丁不三道:“你哼哼也好,哈哈也好,總而言之,十天之內他不能打敗白萬劍,我就殺了這白痴。”
丁當嘟起了小嘴,說道:“你叫他十天之內去打敗白萬劍,但若十天之內找不到那姓白的,可不是石郎的錯。”丁不三道:“我說十天,就是十天。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十天之內不將他打敗,我就殺了這小白痴。”丁當急道:“現下只剩三天了,卻到那裡找白萬劍去?你……你……你當真是不講道理。”丁不三笑道:“丁不三若講道理,也就不是丁不三了。你到江湖上打聽打聽,丁不三幾時講過道理了?”
到第九天上,丁不三嘴角邊總是掛著一絲微笑,有時斜睨石破天,眼神極是古怪,帶著三分卑視,卻有七分殺氣。
丁當知道爺爺定是要在第十天上殺了石郎,這時候別說石破天的武功仍與白萬劍天差地遠,就算當真勝得了他,短短兩天之中,茫茫大江之上,卻又到那裡找這‘氣寒西北’去?
這日午後,丁當和石破天拆了一會擒拿手,臉頰暈紅,她打了個呵欠,說道:“八月天時,還這麼熱1坐在石破天身邊,指著長江中並排而遊動的兩隻水鳥,說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