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道大駭之下,不由自主的都退了幾步。人人臉色大變,如見鬼魅。
石破天知道這個禍闖得更加大了,眼見群道雖然退開,各人仍是手持長劍,四周團團圍住,若要衝出,非多傷人命不可,瞥眼只見靈虛雙手抱住小骯,不住揉擦,顯是肚痛難當。上清觀群道內力修為深厚,不似鐵叉會會眾那麼一遇他掌上劇毒便即斃命,尚有幾個時辰好挨。石破天猛地想起張三、李四兩個義兄在地下大廳中毒之後,也是這般劇烈肚痛的情狀,後來張三教他救治的方法,將二人身上的劇毒解了,當即將靈虛扶起坐好。
四周群道劍光閃閃,作勢要往他身上刺去。他急於救人,一時也無暇理會,左手按住靈虛後心靈臺穴,右手按住他胸口膻中穴,依照張三所授意的法門,左手送氣,右手吸氣。果然不到一盞茶時分,靈虛便長長吁了口氣,罵道:“他媽的,你這賊小子1眾人一聽之下,登時歡聲雷動。靈虛破口大罵,未免和他玄門清修的出家人風度不符,但只這一句話,人人都知他的性命是撿回來了。
閔柔喜極流淚,道:“孩子,照虛、通虛兩位師伯中毒在先,快替他們救治。”
早有兩名道人將氣息奄奄的照虛、通虛抱了過來,放在石破天身前。他依法施為。這兩道中毒時刻較長,每個人都花了一炷香功夫,體內毒性方得吸出。照虛醒轉後大罵:“你奶奶個雄1通虛則罵:“狗孃養的王八蛋,膽敢使毒害你道爺。”
石清夫婦喜之不盡,這三個師兄的罵人言語雖然都牽累到自己,卻也不以為意,只是暗暗好笑:“三位師哥枉自修為多年,平時一臉正氣,似是有道高士,情急之時,出言卻也這般粗俗。”
閔柔又道:“孩子,照虛師伯的銅牌倘若是你取的,你還了師伯,娘不要啦!”
石破天心下駭然,道:“娘?娘?”取出懷中銅牌,茫然交還給照虛,自言自語的道:“你……你是我娘?”
天虛道人嘆了口氣,向石清、閔柔道:“師弟、師妹,就此別過。”他知道此後更無相見之日,連‘後會有期’也不說,率領群道,告辭而去。
石破天激動之下,撲上前去摟住了她的雙臂,叫道:“媽媽!媽媽!你真是我的媽媽。”閔柔回手也抱住了他,叫道:“我的苦命孩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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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一直怔怔的瞧著閔柔,滿腹都是疑團。閔柔雙目含淚,微笑道:“傻孩子,你……你不認得爹爹、媽媽了嗎?”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摟在懷裡。石破天自識人事以來,從未有人如此憐惜過他,心中也是激情充溢,不知說什麼好,隔了半晌,才道:“他……石莊主是我爹爹嗎?我可不知道。不過……不過……你不是我媽媽,我正在找我媽媽。”
閔柔聽他不認自己,心頭一酸,險些又要掉下淚來,說道:“可憐的孩子,這也難怪得你……隔了這許多年,你連爹爹、媽媽也不認得了。你離開玄素莊時,頭頂只到媽心口,現今可長得比你爹爹還高了。你相貌模樣,果然也變了不少。那晚在土地廟中,若不是你爹孃先已得知你給白萬劍擒了去,乍見之下,說什麼也不會認得你。”
石破天越聽越奇,但自己的母親臉孔黃腫,又比閔柔矮小得多,怎麼會認錯?囁嚅道:“石夫人,你認錯了人,我……我……我不是你們的兒子1閔柔轉頭向著石清,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師哥,你瞧這孩子……”
石清一聽石破天不認父母,便自盤算:“這孩子甚工心計,他不認父母,定有深意。莫非他在凌霄城中闖下了大禍,在長樂幫中為非作歹,聲名狼藉,沒面目和父母相認?還是怕我們責罰?怕牽累了父母?”便問:“那麼你是不是長樂幫的石幫主?”
石破天道:“大家都說我是石幫主,其實我不是的,大家可都把我認錯了。”石清道:“那你叫什麼名字?”石破天臉色迷惘,道:“我不知道。我娘便叫我‘狗雜種’。”
石清夫婦對望一眼,見石破天說得誠摯,實不似是故意欺瞞。石清向妻子使個眼色,兩人走出了十餘步。石清低聲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玉兒?咱們只打聽到玉兒做了長樂幫幫主,但一幫之主,那能如此痴痴呆呆?”閔柔哽咽道:“玉兒離開爹孃身邊,已有十多年,孩子年紀一大,身材相貌千變萬化,可是……可是……我認定他是我的兒子。”石清沉吟道:“你心中毫無懷疑?”閔柔道:“懷疑是有的,但不知怎麼,我相信他……他是我們的孩兒。什麼道理,我卻說不上來。”石清突然想到一事,說道:“啊,有了,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