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全家,都要陪葬。”
鄧神醫五十幾歲,也見過不少的大風浪,此時卻臉色發白——嚴豹在黃獅派出了名的性情暴躁,蠻不講理,脾氣上來了,真有可能說到做到,急忙說道:“在下已經盡了力,小公子得的是天花,本來就是百不存一的絕症,兼之本身早產,稟賦偏弱,雖然用了清熱解毒,調理元氣的藥物,但因為年紀過小……”沒等說完,硬生生被嚴豹眼中暴射出的精芒嚇了回去。
“你給我聽著,”嚴豹殺機畢現,戰罡境武者的威勢顯露無遺,“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把我兒子救活,給你千金做酬謝,救不活,你和你的家人會同時人頭落地。”說著回頭大吼道:“豹神衛聽命,去把回春堂給我圍住,一個時辰後沒有我的傳信,回春堂雞犬不留!”
所謂豹神衛,是從嚴豹的老爹起就開始收養培育的孤兒,算是嚴家的死士,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而且唯嚴豹之命是從,就算後者要他們造反,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聞聽嚴豹的命令,負責守護內宅的豹神衛首領應了聲是,就要派人出發。
“我知道誰能救令公子!”危機關頭,不諳武功的鄧神醫說話的底氣居然不下於嚴豹,“在下的師弟正在寒舍做客,他得了家師的全部真傳,醫術遠在我之上,一定可以救活小公子!”
“派人去把他請回來,越快越好。”嚴豹終於改變了主意,一道身影隨即從院子的角落沖天飛起,絲毫不顧及大白天驚世駭俗,就那樣公然飛簷走壁,向著回春堂趕去,正是豹神衛的首領。
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嚴豹性情暴戾,無法無天,他帶出來的這些侍衛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回春堂距離黃獅派後院實際並不遠,沒多大的工夫,首領已經原路返回,身後卻多了一個人。此人年紀不過二十幾歲,生得相貌平平,除了身材比別人高大些,再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首領已經儘量放慢了速度,他卻依然跟得勉勉強強,臉上滿是汗水,顯然武功有限,充其量是剛剛進入戰氣境的修為。
嚴豹看著緊隨豹神衛首領進屋的年輕人,臉色極為難看,卻並未當場發作,鄧神醫卻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長出一口氣。“嚴護法,這位就是鄙師弟袁烈,師弟,這位是黃獅派嚴護法,乃是方圓千里內數得上的豪傑之士……”
“事情我都知道了,有話等我看完病人再說。”袁烈顯然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小公子的病情,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後者的床邊,開始為其診察。嚴豹原本有些將信將疑,但看到他那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卻又強行壓下了自己的質疑,靜候他診視的結果。
“確實是天花,不過還有救,但如果再晚一炷香就難說了。”過了片刻,袁烈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時間倉促,已經來不及備藥材了,好在我這裡備有靈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羊脂白玉的小瓶,從裡面到處一粒龍眼大小的紅色藥丸,剛一拿出來,室內的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一股清香。
“師弟,這是你九死一生得來的神藥,如今只剩下一粒,你……”鄧神醫大急,但話沒說完就被袁烈打斷,“藥本來就是為了救人用的,什麼時候用,何人用又有什麼關係?”
說完轉向一邊的嚴豹,“袁護法,煩請用一碗溫水把此藥化開,給令公子服下。”嚴豹在黃獅派也是說一不二的脾氣,此時居然溫順得像綿羊,親自捧來一碗溫水,看著袁烈把藥丸投入裡面,瞬間把整碗水變成了紅色的液體,而後又取來一根蘆管,一點一點將液體給嚴豹的兒子喂進去,整個過程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藥到病除,這小小的藥丸居然神效無比,剛用過藥不到十息,原本昏迷的小公子突然哇地哭了起來,臉上的潮紅也在漸漸退去。癱軟在一邊的夫人最先反應過來,一聲尖叫撲到床邊,抱起了還在啼哭的兒子。“燒退了!”她尖叫道,充滿驚喜地將孩子緊緊摟在懷中,彷彿生怕有人將他搶走。
“除了人乳,一個月內不要給小公子進補任何藥品。”袁烈笑著離開床邊,對嚴豹說道:“小公子原本先天稟賦不足,容易患病,服了此藥之後,不僅天花可以治癒,就連稟賦也可以調理過來,用不了一個月,就會比其他三四個月的嬰兒還要強壯,這時正常現象,用不著驚慌。”
嚴豹心懷大暢,大笑道:“足下果然是神醫,一粒藥丸就可以起死回生,比起某些欺世盜名之徒強多了。”鄧神醫聽得臉色鐵青,卻不敢反駁。
“在下不敢貪天功為己有。”袁烈對此卻淡然處之,“這全都是那神丹的功勞,若是沒有它,時間倉促,就算救活了小公子,也會留下一些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