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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她怔怔的與鏡中自己對視。迅即又是一怔:怎麼會有這種深宮怨婦似的心境?

何錦書,你怎麼可以這麼墮落?

晚上瑪麗從實驗室回家,訝然看見錦書正在牆上打釘子,咬牙切齒殺氣騰騰。她丟下錘子,把白板掛上去,拿了粗號油筆奮筆疾書:

距離答辯還有四個月

瑪麗啪啪鼓掌,大讚道:“終於想通了?既然如此,我也把我的板子拿出來。”她回到自己臥室一陣折騰,拎出一塊白板:

AIM NOBLE PRIZE(粗體)

她順手在錦書肩上一拍:“等到你拿了獎,記得在感言裡感謝我挽救你於情感泥潭之中!拿獎金請我吃飯!”

錦書笑著擁抱她:“我會的。”雖然仍有一絲隱隱的酸澀,但心情忽然莫名的輕鬆了。

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去細想沈斯曄的話。

大概是時來運轉,錦書順利定到了聖誕節前直飛阿姆斯特丹的特價機票。實驗室的同學們已經先後回家的回家、鬼混的鬼混,恰好在華爾街工作的堂姐何凌波召喚她過去玩,錦書也就小小的放縱了一把,打好包奔赴紐約去了。

何凌波至今單身,獨居公司提供的三十四樓豪華公寓。錦書對那個家庭影院垂涎三尺,而且酒櫃裡有好酒、冰箱裡有美食,叫外賣能在十五分鐘之內送到,錦書迅速陷入了沙發土豆的狀態。

何凌波夜裡下班回家,甩了高跟鞋擠到錦書身邊坐下,懶洋洋道:“哪天回去?”

錦書早就乖乖巧巧的給女王陛下讓出位置:“二十三號,姐姐放假麼?”

“做夢呢?”何凌波沒好氣的說,“我要不是今天抓到了替死鬼,再過三小時都回不來,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天放假?”

錦書嘀咕道:“我哪有……”

“別整天窩在這裡,知道不?”何凌波把錦書踹開,自己在沙發上躺下,伸了個懶腰。“去百老匯玩玩吧,最近有活動……王家沙的小吃也……”

她已經睡著了。

錦書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又輕手輕腳的把她的髮髻拆開。何凌波的眉頭在夢裡都沒舒開,精心描畫的眼角眉梢裡都是疲倦,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

居長安尚且大不易,何況是在世界金融中心的商場浴血拼殺?錦書為堂姐蓋好毯子,看著她韶華尚存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誰的人生都不容易。

第二天錦書睡了個大懶覺。醒來時門上貼著條子:“自己吃別等我。”沙發上凌亂的丟著幾件衣服。錦書烤了兩片面包,發現冰箱裡有黑魚子醬,於是毫不客氣的抹了厚厚一層。她在百老匯和中央公園混了一天,直到日暮才精疲力竭的回家,泡了個玫瑰芳香浴;外賣還沒送到,何凌波倒先回來了。

“晚上我們公司有年終酒會。我可能回來得晚一點,你關好門休息就行。”何凌波開始梳頭化妝換衣服,對鏡顧盼後徵詢她的意見。“看我這件裙子怎麼樣?不算太傻帽吧?”

錦書使勁搖頭。換下了死板的套裝,玫紅的小禮服襯出她肌膚如玉、身姿窈窕,頭髮巧妙地盤起來,有一縷垂在頰邊,既神秘又俏皮。一瞬間她似乎又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愛笑愛美、偷偷給她塗指甲油的堂姐,而不是如今走路都能睡著的投行高管。

何凌波莞爾一笑,摸摸她的頭:“自己在家要乖啊。”言畢一陣風似的颳走了。

錦書只好自己一個人啃披薩。閒著無聊,她看了半部電影就回了房間。暖黃燈下,孤單之情潮水似的蔓延,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翻出手機,一條簡訊剛寫了一個字便反應過來。默然關機,錦書縮排柔軟的鵝絨被,睡意慢慢蓋住了心底的酸澀。

披薩太鹹,錦書在半夜被渴醒,只好起身出來找水。

她剛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忽然聽到何凌波的臥室裡有窸窣聲音。房門緊閉,裡面卻一定有人。錦書覺得自己脖子後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她僵在原地,正要摸索著去打911,臥室裡卻有人滿足的嘆息一聲,低低的說了幾句話;有一個男子的聲音似乎在柔聲安慰,間雜著細碎的喘息和衣料摩擦。

錦書怔了怔,躡手躡腳的溜了回去。大概是心情複雜,她足有半夜輾轉難以成眠。

第二天醒來時窗外已經漫天陽光,她側耳聽了聽,穿好衣服輕輕的開門。何凌波和一個男人正衣冠楚楚的吃早飯,她氣色頗好,看見錦書便微笑起來:“醒了?”

錦書一瞬間反倒感到一點尷尬,不過立刻就坦然了,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