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動了。所以十年前,當他的那對倒黴的爹媽被道上的一個大佬套在麻袋裡亂棍打死的時候,他還是可以很鎮定地吃掉自己的晚飯,為接下來的一場倒鬥做準備。
啞巴張一個小時以前就已經出去了,黑眼鏡獨自一個人仰面躺著,望著頭頂顏色暗淡模糊的灰綠色防水布,突然捂住眼睛低聲笑了起來。
惜字如金的啞巴張昨天破天荒地和他說了一大段話,甚至還不無諷刺意味地學著他一貫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眼鏡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在接下來的3個小時裡面,都在想著那個人說那話的時候和平常有點不一樣的樣子,還有他按在自己肩上手掌的力道。
他真的很好奇昨天定主卓瑪到底和啞巴張還有吳邪說了什麼,那兩個人在那之後又有了什麼樣的交流,才讓那個一貫冷冷冰冰,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錢一樣的啞巴張回來的時候心情都變得好些。
他好奇到白白浪費了3個小時的時間,沒有睡覺,像個白痴一樣,睜著眼睛望著帳篷頂,想著一個除非當事人告訴他,否則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問題。
這原本是一件很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是黑眼鏡卻覺得很有意思。他一直覺得他對啞巴張的興趣是非常有理智的,是一個處在局中的人,對於一個一舉一動都可能會牽動到將來,從而左右自己性命的中心人物的好奇。
他這樣不在乎死的人,對啞巴張和吳邪的興趣,本來也是不應該太過的。
“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帳篷突然被撩開了一角,那啞巴張蹲在帳篷口,看著他道。
黑眼鏡看了看他,一個挺身,猛地從地上翻坐起來。
“我馬上就到。”他道,墨鏡的後面,一雙眼睛帶了很亮的神采,盯住了面前的人。
這是一個對於黑瞎子這個人而言,已經很久沒有在他眼睛裡出現過的,很可能會要命的神采。
…………………………
黑眼鏡在拼命地敲著越野車的玻璃,那裡面的幾個人卻瞪著眼睛,縮成一團,一臉死也不肯開門的表情。 黑眼鏡‘嘖’了一聲,又重重砸了兩下玻璃,見裡面的人實在沒什麼反應,才放棄般地跑向後面另一輛正在下陷的越野車。
他現在開始懷念吳三省和他那些又破又舊,一拳下去就是一個洞的老東風了,阿寧公司的超級悍馬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固若金湯的鐵棺材,他孃的他的手都快敲爛了,弄出來的人也就那麼十幾個。
風沙逐漸猛烈,沙子打到身上的感覺幾乎像是子彈一樣。被風暴激起來的流沙地的運動逐漸加快,黑眼鏡那麼一腳下去,鬆軟的沙幾乎是瞬間就沒到了膝蓋。他拽著一個老外的胳臂肘一把將人拉出車外,又朝後邊兒指了個方向給那幾乎高了他一個頭的大漢,拍了拍那人的後背,把人推出去幾步。
遮天的黑沙暴猛烈得幾乎都要把人掀起來了,黑眼鏡皺著眉看了看後面幾輛還來不及去通知的悍馬,一貓身子,藉著車身的掩護,頂風朝著那裡跑了過去。
啞巴張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的,正架著一個軟了腿的人從車裡出來。黑眼鏡三兩步衝上去,架住那人的另一邊身子,朝著避風處一陣狂奔。
那岩石的後面已經縮了好幾個人,啞巴張把人往裡邊兒一丟,作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一轉身又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極快,即便正面頂著沙暴,動作依舊迅速得像一頭奔跑的豹子。黑眼鏡輕笑了一下,扯了把帽兜,把臉又遮得嚴實了些,一提身子,人就跟箭一樣地躥了出去。
他很快就追上了啞巴張,兩個人並肩在風暴裡像神經病一樣地繞著廢棄的越野車隊一陣狂跑。
碰上這種黑沙暴,一般人根本撐不了多少時間,一旦倒下了,只要幾秒鐘就會被沙子淹沒,然後只有等到幾個月後另一場沙暴的來臨,屍骨才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他們搜尋的時間極其有限,黑眼鏡瞥了眼身側的啞巴張,發現這人的表情居然非常嚴肅,甚至帶了一種很難看出來的的輕微的焦慮。
黑眼鏡愣了愣,就看到那人伸手拍了他一下,突然箭一樣地朝前面躥了出去。
☆、沙暴、吳邪和啞巴張
放開吳邪的一瞬,黑眼鏡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身邊的人往下一沉,他下意識地就有點想要放慢速度,但那啞巴張卻一個提速,火燒屁股一樣地躥了出去。
吳邪很快就被甩到了後面,黑眼鏡皺了皺眉,側眼一看那啞巴張,就見那人的面色慘白,細汗一直從額頭淌了下來,那防風鏡的鏡片上已是一片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