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鬼打牆(上)
這一路倒是走的頗順,很快就到了前邊兒的一間墓室,空空蕩蕩的一間,邊上四個角放了四隻很大的青花瓷圓瓶子,在最中間的位置,擺了個很大的黑色石棺材。
“開不開?”羅老六道,直奔中間的大石棺材。趙麻子幾步上去,不遠不近地站在他邊上,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的動作。
玄石棺,陪葬棺。
這古時候的人,有點權有點勢的,死的時候總是不甘寂寞,非得拉上一兩個陪葬的不可,一來可以顯顯地位,二來這黃泉路上,也好有個跟著伺候的。
這皇帝老兒,得寵的朝官,有大錢的人家,自是不用擔心的,家裡嬌美的妾室,家養的奴婢,一尺白綾一杯毒酒,生是你的奴,死了還是你的狗。
這落了勢卻偏要充門面的人家,人活著的時候已經失了地位,這陪葬的下人也便是諸多抱怨,心有不忿。墓主已經是山河日下,英雄末路,活著的時候便受夠了人家的白眼珠子,鎮不住這枉死的鬼,怎麼辦?
這玄石棺便是鎮的這些積了怨的死鬼,用極陰的地方產出的黑岩石打的棺材,刻上了道士下的咒,就是要這裡面的人永世不得超生,連魂魄都被鎖在裡頭,再不得見天日。
“玄石棺?”周爺皺著眉看了那東西片刻,面色猶疑,“這東西…。”
“裡頭可都是好貨色。”趙麻子道,眼睛滴溜溜地轉,“這玩意兒是兇,但那前提得是真的。這能人異士放哪朝哪代都是鳳毛麟角,用得上這黑棺材的人家,又哪裡請得到他們?”
他抽著臉皮一聲冷笑,“倒是做這事兒的生怕損了陰德,這棺材裡頭的珠寶首飾,可從來不少。”
他趙麻子大半輩子都在發丘盜墓,這玄石棺也碰上不少,貨真價實的還真他媽沒遇上過幾個。倒是那窮酸酸的鬥裡,大半的好東西,都堆到了那黑黝黝的棺材裡頭。
這人活著的時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誰說死了不是?
“周爺?”他道,對著那個細皮嫩肉的假洋鬼子一笑,露出爛乎乎的一口牙,“您看?”
“開!”周爺道,一狠心,揮了揮手。
他這次說是夾喇嘛,其實更像是花大錢請了幾個會倒斗的保鏢。來之前就說好了這鬥裡的東西除了他別人一概不準碰,等出了鬥,他自然會按著那些東西的市價再提了二成分了錢給他們。
周爺家在英國已是兩代,算得上出身名門,在世界第一流的大學畢業。說真的,他不在乎錢,這次來,很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好奇,再者,就是不希望老祖宗的東西就這麼給埋沒了,這若干年後,要是不幸被哪個到這荒山撒野的山娃子野小子挖到,還不是要充了公,陳到博物館裡給人評頭論足?
周爺是個商人,既是商人,那就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羅老六的兩隻手早就撐在了石棺邊上,聞言眼睛一亮,兩臂的肌肉鼓起,對著棺蓋猛地一發力。
那石棺居然紋絲不動。
羅老六的臉就綠了。他那兩隻條猩猩一樣的手臂正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抖。
趙麻子繞著棺材看了片刻,突然走到羅老六的邊上,蹲□子,左手舉著手電,右手沿著館蓋的邊一陣摩挲。
“用鐵水澆死了的。”片刻之後,他得出結論,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一種眼看著到了嘴邊的熟鴨子突然拍拍翅膀在自己眼前就那麼晃晃悠悠地飛走了的失望。
趙麻子失望,羅老六失望,周爺更是失望中的失望。
但是啞巴張卻不失望,至少從他的表情動作來看,他連一點失望的樣子都沒有,還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
在之前那些人瞎鬧騰的時候,他已經一隻只地檢查了那四隻放在角落裡的大瓶子。
他好像對鬥裡的寶貝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
那三個人還圍著那隻開不了的石棺材不甘心地打轉,啞巴張正看著花紋漂亮的青花瓷,黑眼鏡卻一直盯著啞巴張。
從這個人的身手和一路上的表現,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人絕對和自己一樣,是個職業級的盜墓者,是經過了極其專業而且艱苦的訓練的。
但是一個以倒鬥為生的人,竟然表現出對陪葬的古董一臉漠然的樣子,這就實在太有意思了。
一個人冒著生命的危險下鬥,不為錢,難道還是為了人生的理想,崇高的目標嗎?
道上關於啞巴張的資訊少得可憐,只知道這人身手好得可怕,而且對各種格局年代的鬥都有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