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列哥娜與眾公主都哭成一團,也遂皇太后命奴才前來報信,速請王爺們回去!”
速不臺的話如晴天霹靂,在場的宗王們都驚呆了,窩闊臺死在棲霞觀……真的死了……察合臺、鐵木格、按赤臺包括在場的宗王都呆呆地愣在那裡。
第六回 兩兄弟古道埋忠骨 斷親情叔侄動刀劍(3)
“你說得是真的? ”拖雷心裡鬆了一口氣,盯著速不臺問道。
“奴才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撒半個字的謊!”速不臺擦著汗說。
“二哥,我們現在怎麼辦?”拖雷望著察合臺問道,“這山還搜不搜,是去棲霞觀,還是直接回去?”
“還搜什麼?得馬上回老營,看看老三,然後再說吧!”察合臺神情有些恍惚。
“是哪個該挨千刀的,殺害了三哥!”拖雷眼中流著淚大聲泣道,他心中也很複雜,生在草原的王族,古往今來,為了爭奪汗位,父殺子,兒弒父,弟殺兄,兄誅弟,這樣的殺戮事件,多得像草原夏夜的星星……他終於等到了這個訊息,可這值得嗎?如果父汗將大汗的位置傳給自己,三哥就不會死,蒙哥也不會死,可這一切都結束了。
察合臺淚水掛在眼睫上,看著周遭的群山,心中在喊:“怎麼會這樣,老三怎麼會死呀,蒼天啊,我該怎樣辦呀?!”
鐵木格望著西北黑壓壓濃厚的烏雲,大聲催促道:“天都陰成河啦,暴風雨馬上來臨,既然人已找到,還遲疑什麼。”他轉身對跟在身邊的王傅撒吉思道:“聽聲音,胡士虎他們也完事了,你去通知貴由和闊出,說馬上冒雨回老營!”
撒吉思飛馬前去送信,宗王們僵坐在馬上,臉色鐵青……
鋸齒形的閃電發出刺眼的強光,撕開夜幕,劃破蒼穹。轟隆隆的雷聲,碾碎烏雲,跌落在遠山之巔。迅疾的風挾著銅錢大的雨點抽打著曲雕阿蘭草原,抽打著嘩嘩流淌的克魯倫河,河水在嗚咽,高高的白楊林在風雨中顫抖,停留在山岡上的馬群在風雨中嘶噪著……
在克魯倫河邊紮下的營帳中心的一座金帳外,冒雨站著許多身穿油衣全副武裝的勇士。這樣大的雨,他們的行為令人感動,風雨如晦沒有人畏懼,手上的環刀閃著冷冷的青光,臉上落滿雨水,眼眸中閃著淚光,他們是三王妃脫列哥娜從霍博帶來的王府侍衛。王爺被害的死訊震驚了他們,來自帳內的哭聲,更使他們體驗到一種天塌地陷的恐怖,如果說不久前他們還慶幸窩闊臺將入主汗廷,可眼下他們懸心的不是汗位落於誰家,而是擔心三王爺的死,會不會帶來一場噩運,而相比於降臨到他們頭上的殺戮這點風雨又算什麼……
三王爺的屍體運回斡兒朵後,在阿里黑、布魯罕等諾顏的幫助下,當晚就用金棺將屍體盛斂了。脫列哥娜忙碌了一整天,當晚燒羊飯時,由於急火攻心和操勞過度,忽地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速不臺離去的這段日子,曲雕阿蘭老營霪雨霏霏,又是風又是雨又是雷又是閃。大帳內,儘管輪流休息,人們也都累極了,哭聲漸息。黃金家族的五位公主,四王妃都在閉目養神,眼巴巴地等待諸王的歸來。脫列哥娜氣虛體弱,無力地躺在床塌上,淚水依然掛在蒼白的臉頰上,她明顯削瘦多了。
在這些公主中,五公主對這具屍體是否是三哥有些懷疑,忽地睜開眼睛,揹著身推了下二公主,悄悄道:“這棺中人說是三哥,我看不像,別是個假的?”
二姐神色不安地拉了五妹一把道:“妹妹,長生天在上,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二人話剛落,就聽塌上脫列哥娜痛哭失聲地叫喊:“王爺——王爺——你回來啦!你這是怎麼的了,滿身是血——是血……”眾人一下子驚醒了,臉都嚇得紫茄子般顏色,再看脫列哥娜依舊在夢中,咬牙切齒拼命蹬腿,才知她被惡夢太魘了,嘴上說的是囈語,慌將她搖醒。脫列哥娜睜開眼睛,痛苦地對長公主道:“大姐姐,我真命苦呀,我剛才夢見三王爺了,他渾身是血,騎著馬,我問他,可他什麼也沒說……也不知是誰害了他!”
火臣打了個唉聲,道:“弟妹,你身子弱,別想太多,那天你吐了血,嚇得姐姐六神無主。三弟死了,你可是三弟家中的主心骨,不能出事呀!”
脫列哥娜抽泣著:“我歷來身子骨壯,又爭強好勝,沒少惹三爺生氣,這回要能跟王爺走,陪王爺去,也了了我的心願……就怕三爺不肯要我跟他去……”說罷放聲大哭,接下來又掙扎著起來燒羊飯……
雨越下越大,深藍的天宇彷彿被閃電撕開了一條又一條的裂口,雨瓢潑般傾落下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