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了解到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就是自己信任的幼弟拖雷,可以說痛徹骨髓。他望著驚惶失措的木哥,咬咬細碎的白牙,對身邊的阿兒渾說:“你騎馬通知田鎮海將軍,命令他帶二千人馬迅速上山,讓綽兒馬罕帶領剩餘騎兵,截斷山下的退路,不許放走一人。”
阿兒渾走後,窩闊臺穿上金錦戰袍,帶上護心鏡和護腕,腰間佩帶一把長劍,取了張黑漆弓。正要帶闊端出門,忽然想起了蒙哥還在發燒,便快步來到蒙哥的大帳。聽到外面響起集合令,蒙哥已經起身。當他看到窩闊臺披上戰袍進來,吃驚的問:“伯父,又出事了?”
窩闊臺壓抑住心底對拖雷的不滿,心情沉痛地對蒙哥說道:“孩子,你身體還未復原,就呆在屋裡吧,追殺伯父的人一定要我死,看來又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了。”
蒙哥迅速地從牆上摘下寶劍,他寬厚的下顎一張一合,口裡喘著粗氣說:“伯父,侄兒不能袖手旁觀,不管他是誰,只要對不起伯父,侄兒都不會手軟。”
窩闊臺用發燙的目光望著他,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侄兒,與伯父一道迎接敵人吧!”
晴朗的星空下,一輪狹長的彎月掛在天邊。窩闊臺、亦魯格、蒙哥帶著侍衛站在山頂時,李真常帶著三個道童也跑了過來,他擔心地對窩闊臺說:“王爺,快帶人走吧,有人從左側攻上山來啦!”
“李神仙放心,咱們再不用躲了,天網恢恢正為此輩人而設!”窩闊臺滿面笑容望著一臉驚恐的李道長。
從山頂下望,朦朧地山路上,出現了一隊黑黝黝的人馬,沿著山路螻蟻般地往山頭爬。冷峻的星空,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藍光從天宇間向山谷滑過,森林間鳥兒也被登山人所驚擾,在夜空的灰色山巒間驚恐地盤旋鳴叫著。山頭,夜風很涼,靜得可怕。亦魯格怒髮衝冠,他一直對蒙哥懷有戒心,手中寶劍出鞘,閃著白光的劍鋒與蒙哥保持著很近的距離,一旦蒙哥起了歹心,對三王爺下手,他準備隨時從後面刺死蒙哥。
山下的隊伍急速地向上攀登,愈來愈近,黑壓壓地直逼上來。由於援兵來得緩慢,窩闊臺心中有些不安,煩躁地罵道:“阿兒渾該死,怎麼山下的人還不上山!”
立於山頂,已經逐漸聽得到上山敵人間的喊話:“快; 先上山的有賞,殺光山頭的人,回去每人賞一兩黃金!”
蒙哥將寶劍拔出,對著窩闊臺說:“伯父,敵人太多,侄兒在此擋他們一下,伯父向後撤吧!”
“不!”窩闊臺舉起長劍,大聲說:“報仇雪恨的時間到了,我們一同迎敵!”
月光微弱,勉強可以分辨腳下險峻的山路,入侵者如螻蟻一般向上爬,亦魯格緊張到了極點,心怦怦直跳,正在這時,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
窩闊臺悄聲道:“不要怕,是我們的馬隊上山了!”
田鎮海指揮著二千騎兵舉著火把上了山,窩闊臺將手中長劍向天上一舉,高聲對士兵喊道:“擊鼓、鳴號,為了杭愛山屈死的英靈,給我殺光登山之敵!”
牛皮鼓擂得咚咚響,牛號角吹得震耳欲聾,藉著火把之光,山頭勇士開始吶喊著開始反擊:
“衝啊——”
“殺——”
山下的襲擊者,還未抵達山頂,當他們發現滿山的火把時,更有無數計程車兵手持長刀,舉著長劍,向山下衝來。蒙哥衝在最前面,劍和劍相擊,刀與刀相撞,迸濺的火星在夜空如飛舞螢火。
居高臨下,山上的人如猛虎、雄獅撲向山下,地勢上與人數上的差異,使襲擊者開始走了背運。襲擊者的隊形大亂,上山無路,他們只能選擇後撤,山體陡峭,黑暗中分辨不出腳下的路,一步蹬空,就有人跌入深谷,更危險是一個人跌倒竟帶倒了身後一大片人,而後退的浪頭又是一浪急於一浪,整座大山上到處是無路可逃計程車兵,發出的可怕的詛咒和叫罵聲……
山下的闊端與綽兒馬罕帶著三千騎兵,封鎖了一切可以逃散的路口,四面的喊殺聲徹底動搖了襲擊者逃走的希望,他們被牢固地釘在山腳下,退不得,動不得。面對四面的強悍之敵,劣勢之敵只能等待最後的審判,天近拂曉時,山岩上堆滿死屍,血順著巖縫將山體染紅。
天亮了,許多士兵丟下了兵器,跪在地上低頭投降了。在死屍堆積的戰場上,一個身材高大,用面具罩著臉露出長鬍子的人,依然帶著數十名勇士在反抗,隨著敵人愈來愈少,人們都把目光盯在了長鬍子臉上。
窩闊臺提著長劍,鷹隼般的目光盯著他,聲音宏亮地喊道:“摘掉面具吧,你敢劫殺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