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哎呀,踏雪尋梅,真是好愜意啊!”
驪歌白他一眼:“父王,您故意的是吧?不讓我出去,還在我面前說這些。”
熙王訕訕一笑,一臉嚮往地道:“哎呀呀,這麼多年了,本王要麼鎮守邊疆,要麼忙著練兵,這京郊可是許久沒好好看看了。今兒個一看啊,京中的勳貴們兒女初長成,那女孩啊,個個貌美如花。你像張御史家的小女兒,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王將軍家的,落落大方,英姿颯爽;武侯爺家的,嬌憨可愛,活潑靈動……”
驪歌斜眼睨著他,一臉的狐疑加警惕,漸漸地眯了眼,乖乖地笑著喚道:“父王~”
“哎!”對上驪歌的眼睛,熙王心頭一顫,那笑容根本就是個惡魔的微笑啊!
“您啥時候變媒婆了啊?”驪歌笑問。
熙王摸摸鼻子,有些訕訕,斟酌了會兒,才道:“驪歌,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先納個妾室吧?”
驪歌眼睛再細了一分,熙王張張嘴,嚥下之前的話,改口道:“本王的意思是,你當了駙馬以後就不能再管理神都衛了,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總要建功立業的。所以,不如先拖一拖,等建立了一番事業,再娶金城也不遲。可是在這之前,你得把本王的孫子給留下啊,也好讓本王有點事做。”
驪歌眼睛略略睜大了一些,冷哼一聲,沒吭聲。
熙王暗自抹了把汗,這小子,在皇上身邊薰陶得快形成自己的氣場了。見驪歌沒反應,又殷殷勸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實屬尋常,就是金城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她當然不會說什麼,因為她想說什麼也沒立場了——熙王暗自加了句。
驪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忽然沉了下來,盯著熙王問:“父王,在我的印象中,您對這事一向不積極的,今兒個怎麼……您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冤孽啊!熙王暗歎一聲,有些疲倦地道:“驪歌,今天皇上召見父王了。他說,無論你娶誰家女兒,女方都以公主之尊嫁於你。而且,你娶親之後,依舊可以帶領皇靈和神都衛……”
“父王!”驪歌皺眉。
“聽我說完!”熙王低喝一聲,自顧自地說道,“待本王百歲之後,熙王府的財產都是你的,你沒有皇室血脈,不能繼承本王的王位,但是可以封侯。”
話說到這份上,驪歌反而冷靜下來,不再急躁,冷笑一聲,眉毛輕挑:“哦?條件呢?”
熙王又是一嘆,沉聲道:“放棄金城,不得鬧事!”
驪歌雙手悠然握緊,眼中怒色一現即逝,身上滿溢著肅殺之氣,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王公大臣們的意思?”
若是大臣們的意思,自己還可以爭。
若是皇上的意思,那麼,陳定乾,我還忠你幹什麼?
熙王小心翼翼地勸道:“驪歌啊,你想開點。父王那麼大年紀了,經不起你鬧了!不就是一個女子嘛,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進宮一趟。”驪歌丟下句話,轉身就走。
“驪歌!”熙王大喝一聲,一把拉住了他。陳傳也是員猛將,雙手可開金裂石,此時自然能牢牢地箍住他。
“父王放心,我只想去見見金城。我怕她會想不開。”被熙王一喝,驪歌也冷靜了下來,他明白自己再爭也爭不過皇權。輕輕的一句話說出口,彷彿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熙王不放心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想開點,父王在呢。”
驪歌渾渾噩噩地點點頭,像遊魂般飄向了門外。
“站住!”綺雲宮前,侍衛重重,見驪歌過來,齊齊舉槍大喝。
驪歌抬眼看了看他們,沉聲道:“我要見公主。”
領頭的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對不起,驪大人。陛下有令,公主出嫁前不得接近任何男子,是任何!”
驪歌冷冷看他們一眼,忽然揚聲喊道:“金城,你出來見一下我!”聲嘶力竭,字字泣血。
“嘭!”宮殿內,金城聽見聲音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帶翻了椅子。皇后一把拉住她,眼裡滿是愛憐和警告。
“母后——”金城哀聲喚道,眼淚止不住流下。
皇后拉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輕輕搖頭,眼裡有乞求,有無奈。金城雙手絞著帕子,哭出聲來。
驪歌,驪歌,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嫁,你曾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以為我們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我以為父皇他是愛我的,可以容忍我的一切的。可是……指尖溫度仍在,牽手之人卻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