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上海,對陳二狗來說就是書上那幾段蒼白的描述,經濟,繁華,時尚,這些詞彙都無比抽象,像歷史書上那幅他看了無數遍怎麼看都沒看出花樣的《向日葵》。
“到了大城市,別隨地吐痰,要罰錢的。”老鄉隨便提醒了一句便沉沉睡去,懷裡死死抱著那隻地攤上買來的廉價尼龍袋。
對面坐著一個很瘦小的男人,拿著一章皺巴巴的彩色《三江晚報》,起先遮住他大半邊臉,一隻眼睛鬼鬼祟祟打量周圍旅客,等到確定沒有異常才把那小半張很老態的臉龐縮到報紙後面,陳二狗看到那份報紙上大篇幅在講述一個兩元錢中500萬大獎的幸運兒的狗屎故事,也是倔強性格使然,苦了二十多年的陳二狗從沒想過靠中彩票改變生活,一來是他不信他有這個運氣,二來是心疼那兩塊錢,最後也許就是內心那點僅剩的可笑而迂腐的書生意氣,陳二狗學著老鄉緊緊摟住裝有全部家當的布囊,漫無目的地盯著那雙緊攥著報紙的手,他記得爺爺小時候總喜歡握著他的手說些現在都不明白的詞彙術語,晦澀玄奧,不知道如今陳二狗的信天地鬼神是不是就那麼薰陶出來的。
陳二狗望著窗外,右手下意識撫摸著一根系在左手腕的紅繩,這場外出讓他想起當年考上高中,只是那次的結果情理之中意料之內地讓他灰溜溜回到張家寨,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重蹈覆轍,想到這裡,陳二狗虛空寫了一遍“重蹈覆轍”這四個字,還好,沒忘記,也不知道自己這麼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