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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面有人在說話。
“還能救起來嗎?”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
左瀾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姜錯影。
緊接著另外一個聲音道:“沒救了,丟進湖裡吧。”
“崇禮,你方才——你竟然如此冷血!”還是姜錯影,說話的時候帶上了很大的憤怒,甚至可以聽出她語氣之中藏著的一種警惕。
崇禮笑了一聲,“有什麼冷血不冷血的?早在進入天淵的時候,每個人就應該做好犧牲的準備的,如今言權不過是先死了一步而已。”
原來是有人死了。
左瀾始終沒出聲,似乎也沒人發現他。
他回頭看了看那界碑,上面刻著“萬陣天”三個字。
那邊傳來了重物被拋進水裡的聲音,可是沒有別人說話了,腳步聲響起來,左瀾仔細一聽,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死了一個是言權。
活著的人應該是第一魂院,崇禮;第二魂院,八喜;第五魂院,姜錯影;第六魂院段玉蕭;第七魂院明益遠;最後是他自己——第九魂院,左瀾。
他沉吟了一下,自己有驚無險就這樣再次作弊,從裂瞳天過來了,可是後面的幾重天似乎只有更加兇險的份兒,他自己一個人走下來的可能極低,否則崇禮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不可能在一開始的時候跟自己談合作。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腳步聲近了,可是幾乎就在左瀾警惕到的同時,一道犀利的紫光穿破迷障一般的霧氣,天外飛來一般立刻就到了左瀾的眼前!
猝不及防!
狂風吹動霧氣,卷湧起來,蔚為壯觀。
左瀾的魂陣鋪展開,一陣強光閃動,沖天而起,他自己卻是身形暴退,同時手中的焚天錐朝前一劃,一道火線就那樣帶著精粹的火光迅速地延展,跟那一道紫光撞在一起。
左瀾只覺得自己虎口被震得生疼,幾乎一瞬間就發麻了。
霧氣的另一端,也有人悶哼了一聲。
左瀾眼中殺機一閃,在這種時時刻刻都要受到生命威脅的地方,左瀾相當敏感,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自私的人,沒必要裝得多高尚,所以他可以看著蔣怡去死,也可以看著趙道子去死。
同樣,崇禮也是一個冷血的人,從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之中,左瀾可以推測出,崇禮帶著這些人過了裂瞳天肯定吃盡了苦頭,甚至在最後時刻,崇禮將言權當做了擋箭牌,他的這種行為被姜錯影牴觸,甚至兩個人之間發生了言語爭執。
紫光隱隱約約從霧氣裡透出來,卻有人“咦”了一聲,“左瀾?”
左瀾心裡平靜極了,他手掌心還是握著焚天錐,沒有半分的放鬆模樣,卻也應了一聲:“是我。”
那邊忽然一片寂靜,緊接著是一陣華麗的紫光,帶著尋常難以匹敵的狂霸之氣將這方圓幾十丈的霧氣全部滌盪開去,天地為之一清。
左瀾也終於看到了自己對面的人。
崇禮站在五個人最前面,手中握著一片紫光,此刻他手腕輕輕一抖,那紫光頓時變作了白色,緊接著消失不見。再看崇禮的手的時候,裡面卻是什麼也沒有的。
崇禮手一背,“果然還是你厲害。”
左瀾淡淡道:“死裡逃生,沒比你們輕鬆到哪裡去。”
崇禮一笑,走上前來,後面還有八喜和崇禮。
左瀾也笑,兩個人都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畢竟前面還有三重天,這才過了兩重,就已經死了三個人,只剩下六個——這些都是大陸未來的精英,此刻卻直接折在了這裡,不得不說是一種難言的悲哀。
左瀾這一隊的八喜和段玉蕭主動地站到了左瀾的身後,原本大家對左瀾突然出現在前面都覺得無法理解,可是崇禮不說話,別人也不能說話。
其實崇禮對左瀾的懷疑已經大到了一種極限,不過他屬於知道內情的人,作為御座崇一最出色的嫡系,他本來是可以免於參加這種活動的,可是因為左瀾,他選擇了答應此次天淵之行。然而關於左瀾的種種都讓他迷惑。
“左瀾閣下能夠從那些飛氓中間逃命,並且神不知鬼不覺毫髮無損地站在我們的面前,實在是可喜可賀。”
崇禮假惺惺地恭喜了一句。
左瀾卻知道崇禮是在給自己拉仇恨,他笑道:“運氣而已。我也以為自己沒救了,不過……機緣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魂修,或多或少都信機緣這種東西。
就這樣很奇怪地,一群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