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默的,除了白蘞很少理會其他人,連姜附離她都能忽視,這還是第一次,寧肖從她臉上看出些許波動。
門口的異樣驚動了客廳裡面的白蘞。
她放下手裡的檔案,“怎麼不進來?”
雪純紅唇抿了抿,向左側身,招呼著楊琳跟寧肖:“進來。”
楊琳手依舊搭在行李箱的拉桿上,骨節發白,站在門口,好半響,才動了動腳步,進大廳。
大廳裡。
白蘞抬手,一一展開茶杯,又重新倒上兩杯茶。
伸手指指旁邊的空位,示意幾人都坐下,伸出瑩白的手指將茶推到楊琳跟寧肖身邊。
目光落在雪純身上,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沒問,只跟寧肖說話:“3號演講。”
寧肖頷首。
夏啄玉又打過來電話,他讓助理來接楊琳。
楊琳匆忙接了電話離開。
白蘞看著楊琳都沒來得及帶走的行李,看了雪純一眼。
示意她來書房。
書房內。
白蘞站在書桌前,修長勻稱的手上拿著銀色的小剪刀,修剪一朵異常新鮮的玫瑰。
她沒問雪純,就這麼慢條斯理地修剪。
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裙,長睫垂著,從側面看過去,朦朦朧朧的透著歲月靜好的隨意。
雪純看著白蘞手上玫瑰花瓣上滾動的水珠,心情竟也平靜下來。
她冷靜地開口:“白小姐,楊琳是我的妹妹,她應該……認出我了。”
白蘞剪著花枝的手微停。
並不是那麼驚訝。
剛剛兩人見面的異樣,她觀察到了。
只是捏著剪刀的手,發緊,“你……”她抬頭,“……本名叫楊瓊?”
雪純目光轉到窗外。
已經很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了,只以為這是楊琳跟白蘞說的,“對,”她說到這裡,又輕鬆地笑了笑,“十七歲被賣到了黑水街,有七年吧,若不是您跟毛少,我現在還在黑水街出不來。”
說到這裡,雪純向白蘞跪下,神色嚴肅地磕了三個頭:“白小姐,您是我跟楊琳最大的救命恩人。”
楊琳發生的那些,她又何嘗不知道。
現在楊琳考上江大,她也逃離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
“楊琳她找了你很久,”白蘞扶她起來,“等會她從夏教授實驗室出來,你去跟她好好聊聊。”
雪純起來,有些嘆息地苦笑,“我知道,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不知道怎麼跟楊琳說她現在的生活。
雪純出了門。
白蘞抿唇,就這麼看著雪純的背影。
只想起來紀邵軍家裡擺著的那個獎盃,想起來那個沈清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位拿過藝考第一,被三所美院提前邀請,讓紀邵軍至今不能釋懷的,最有天分的學生——
楊瓊。
原來就是她。
那個被楊建民賣掉的第一個女兒。
93日。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新生報道最後一天。
金色報告廳,很多人早上六點,就拿著學生證來搶旁聽的位置。
來得晚的,就只能等在報告廳門口,等人出來。
白蘞跟寧肖過來的時候,大門外的階梯兩邊,人山人海,看到白蘞,多數人揮著手裡的書或者手機,“撿神!”
白蘞腳踩在階梯上,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著白色雪紡長裙,只在衣襟袖口處有兩圈繡花點綴,很古樸的美感,早晨的陽光透過空氣中的塵埃打在她身上,像是款步竹林的世家小姐。
微風拂過,站在臺階兩邊的學生,看她飄蕩起的裙袂,一時間恍惚不已。
將她與名人廣場那緊跟梁則溫身後的白家大小姐身影重合。
金色報告廳內。
前面兩排是教授。
後面則是坐滿了來旁聽的學生。
黃院長站在門口,看到寧肖跟白蘞過來,就跟兩人說著細節,“寧肖,你先演講,前面兩排都是教授。”
寧肖拿著優盤,聽完黃院長的吩咐,就拿著優盤去演講臺,準備開始。
第一二排,坐著的都是物理學院現今十分有影響力的教授。
最開始帶白蘞實驗的那位孫賦教授也在,他坐在第二排,此時正眯著眼看白蘞跟寧肖二人,神色難以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