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節前三天,宮中的宮宴帖子終於下發到京城各伯爵以上蕭氏宗親府邸,接到帖子後,大多數姓蕭的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皇帝還邀請他們赴宮宴,那爵位應該不會削了……吧?
平郡王府。
平郡王夫婦滿面笑容地將送帖子的內侍送走,府門一關上就急急拿著帖子去找老王妃。
“母親,真要這麼做嗎?”
事到臨頭了,平郡王還是猶豫。他在宮宴上請皇帝削爵,這是與所有蕭氏宗親以及反對削爵的朝臣為敵,屆時他們一家真能無恙,兒子真能免死?
“不這麼做,我們一家就等著共赴黃泉好了。”平郡王妃尖著嗓子說道。
“你……”平郡王惱怒地看向妻子,“慈母多敗兒,當初若不是你過分溺愛崢兒,把他教壞了,我們家會招來這樣的禍事麼!”
“子不教,父子過,別說得你很無辜一樣。崢兒可是姓蕭,你把他說得跟外人一樣,就以為可以撇清干係了麼!”平郡王妃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已經是不管不顧了,從楚王府回來後就在家中大鬧了一場,誰勸都不好使,瘋起來老王妃也罵,平郡王更是被抓花了臉。
看丈夫和婆母還是一臉猶豫,平郡王妃放狠話:“你們想都別想犧牲我的崢兒,到時候,大不了全家一起死,都死了乾淨。”
“你……你……潑婦!”平郡王怒極,甩了妻子一個耳光。
平郡王妃反手就打了回去,夫妻二人撕扯成一團。
老王妃也不勸,佝僂著背脊,滿面愁苦。
作孽啊!
以前看著王妡,端莊嫻雅,堪稱貴女典範。嫁到東宮為太子妃,兢兢業業輔佐太子穩固儲君之位,在當皇后的頭幾年裡,誰不讚一句“母儀天下,堪比國之良相”,世間關於女子的溢美之詞都可安放在她身上。
老王妃曾經有多喜歡這位侄孫媳,現在就有多恨。
然憎恨之外,更多的是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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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裡,終於不用裝病的蕭燁重新打扮得光彩照人,俊美得叫人心顫。
下朝回來的吳桐見之,覺其宛如孔雀開屏,“能赴端陽宮宴讓你如此開心?你不會也跟你家親戚一樣,認為陛下是不打算削你們的爵了吧?”
蕭燁:“……”
我哪裡是為這件事開心,我明明是為我不用扮醜開心。
蕭燁周身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氣氣地說:“我知道我很快就是白身了,你不用一直說一直說。”
吳桐聳聳肩,從崔長史手裡拿過幾本賬冊和厚厚一沓禮單,哐哐塞蕭燁懷裡。
“你既無事,就把端陽節給各家的節禮清點核對了,崔長史好儘早派人送去。”
蕭燁驚呆:“我……”
吳桐說道:“不懂之處多請教崔長史,儘早學會處理府中庶務,到了廣州也好做我的賢內助。”
蕭燁不敢置信:“你……”
吳桐想起來:“對了,吳家的節禮就不用送了。他們家馬上就要倒大黴,咱們可別攆上去變成殃及的池魚。”
蕭燁的震驚霎時變成了好奇:“你孃家怎麼就要倒大黴?你孃家倒黴你不管嗎?”
吳桐冷嗤:“十年不到的時間,侵佔了千畝良田,還敢沾手私鹽生意,一個翰林院圖畫局勾當,一個七品縣令,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好良言不勸要死鬼,我管他們去死。”
蕭燁又震驚了,表情變來變去,小心翼翼道:“可那畢竟是你父兄……你真不管嗎?”
吳桐瞪著蕭燁不說話,只把後者瞪得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從沒把他們當做我的親人。”吳桐撂下這句話走了。
吳桐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她能穿到這個身體裡活著,就說明原身已經死了。
原身是家裡的嫡四女,吳母生了七個女兒,原身這不上不下的完全不被父母所喜,連姐妹也欺負她,原身在家中溺水而亡,兇手是誰她竟查不出來,但左不過就是姓吳的。
叫她與殺人兇手相親相愛,她又不是腦子忘穿過來了。
她不僅不會幫忙,還會落井下石。
蕭燁抱著滿懷的賬冊禮單,看向崔長史,無辜道:“我又惹她了?”
崔長史指指禮單,說:“王爺,咱們要不先清點禮單。”
蕭燁立刻把賬冊禮單一股腦兒放桌上,叉著腰瞪眼。
賢內助,賢內助,他才不……
“對了,忘了跟你說。”吳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