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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沈翼搖頭,“都沒有。”

“信口雌黃!”老皇帝突然有些發怒起來,聲音稍稍提了高,有些氣息不足。

話說到這裡,沈翼也不怕死了,繼續說:“如果您真覺得這是信口雌黃,又何必暗下派人探查陳銘的下落?他是官府的頭號通緝要犯,根本不需要您再找人尋他。是死是活,您也應當不會去關心。”

老皇帝手裡的棋子被捏飛,蹦上屋頂,撞到橫樑落到地面上,而後跳到炕下沒了蹤跡。老年人氣短,稍微動了怒那氣就顯得不夠。他稍緩一陣,才慢慢緩和下來,閉上眼睛片刻,而後慢慢睜開看著沈翼,“你覺得奸細是誰?”

沈翼在這事上不必多思,都是和姜黎討論過的,無有答案,是以這會兒搖頭,與他說:“末將不知,也無從去猜。末將早年入伍隨軍就離開了京城,今年才回京,對朝中人物不甚瞭解。但憑推斷,即便真有這奸細,那他怕不是已經死了,就是也離開了,不可能還留在京城。”

老皇帝這便不再說話,眉心蹙成個疙瘩。眉毛裡也是灰白摻雜,尾梢稍稍炸開。沈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自己壯起了膽子,便試探性地開口,“皇上也認為當年的事有蹊蹺?”

他不能說五殿下是被冤枉的,因為冤枉他的人,正是老皇帝自己。誰都有看不清犯錯的時候,然要乾乾脆脆承認自己的錯誤,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所以他問那事是不是有蹊蹺,不敢多做延伸,也不敢再多問。

老皇帝深呼吸一口氣,鼻下鬍鬚微微地顫。他看著沈翼,果不回他的話。他想起當年,自己那時正是病重。在龍榻上躺了好些日子不見好,後來幾度陷入過昏迷,所有人都認為他不成了,所有人也都在等著他死,等著變天。而後,他開始跟沈翼說起那段往事。

事情發生的那一日,他也是在龍床上昏迷了半日,然後外頭傳出他病重危急的訊息。也是那一晚,五皇子帶兵入宮,廝殺到他的長生殿外,被禁軍攔下。那一晚有沒有三皇子的存在,他不知道。他猛然從床上睜開眼的那一刻,便是五皇子被擒的那一刻。

皇權是一個不可被人爭搶的東西,不管是父子還是兄弟,反目成仇都在一瞬間。那一晚他震怒,強撐著病體治罪相關人等。不聽辯解,不聽冤屈。雖然五皇子那時也喊,他沒有謀反,他只是進宮護駕。可不是當他傻麼?好端端地護什麼駕?明明是他領兵進宮,被禁軍給攔了下來。

後來一直到五皇子被軟禁積鬱成疾而死,他才真正冷靜下來。原本是三個兒子裡他最疼愛的一個,也有心扶植他,他為什麼要反呢?痛心疾首的同時,老皇上也開始思考五皇子那晚所喊的冤屈。到底是不是被冤枉,他不知道,因而開始派人去查。他的人查詢陳銘下落的同時,發現三皇子的人也在查詢陳銘的下落。也因此,他便確定下來那晚的事確有蹊蹺。但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從知曉。直到之前陳銘被三皇子的人殺害,又有一個人險中活命逃回了京城城南軍營,這事兒好像才生出些頭緒。

沈翼不解,“可您召我進宮,是在我的人回到軍營之前。”

老皇帝咳嗽了兩聲,“朕在召你進宮前,把你的底都摸了透,是打算用你,但不知道你也在查這個事。當時朕的人跟著你的人回來,未敢動手,便是怕打草驚蛇。若他再死了,陳銘最後留下的話怕也就沒人知道了。也是趕了巧,那個人竟是你派出去的。”

老皇上說完那話頓了頓,而後又接一句:“你對姜家那姑娘,夠得上情深意重四個字。”

最後這句話也驗證了沈翼的預料,老皇帝把他所有的事情都調查了清楚,一點也沒漏掉。他這會兒沒有了脊樑骨發寒的感覺,看著老皇帝道:“您打算讓我為您做什麼?”

老皇帝口渴了,要吃茶。伸了手要去倒,沈翼忙伸手過去斟了一杯,送到他面前放下。他吃下一口,而後長呼一口氣,說:“你是從外頭新回來的,能走到今天全憑自己的打拼,在朝中沒有黨派靠山,這是朕想用你的最初原因。後來經過調查摸底,發現你是重情義的人,也算是個可用之才,才有了今天的談話。”

老皇帝說著放下茶杯來,醞釀一下,又看著沈翼道:“朕現在什麼都不能給你,官位、兵權,都給不了,只能以召見的法子寵信你。外人面前,你也就是朕新找的樂子。”說到這裡低下聲音,“朝堂上那麼多官,朕有時候都看不清誰是誰的人。包括嚴順恩,朕都不敢信。”

沈翼微微屏住呼吸,到這裡也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經卷入了某些爭鬥之中。他心裡知道老皇帝要對付的是誰,不可能是太子。不僅是當時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