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惶恐,王后娘娘貴為一國之後自然是福澤綿厚,尤其是臣婦所能媲美?娘娘也必會為大王誕下王子,兒孫滿堂。”
曄謦翾話語間的那微微停頓,別人聽不出來,難道她自己還能不知?頷首回話,看似恭敬無比,也只因自己言不由衷的心虛。
冬日的雨下了兩日也未見停,月兒開啟紫薇苑的木門,便是一驚。
“夫人怎麼來了?”
門外站著穿著藕色暗花緞面豹紋鑲邊翻毛斗篷的曄謦翾,喜桂在一旁為她打著把折枝梅花桐油紙傘。
“緊趕著就要過年了,給你們掌櫃的送些東西過來。”
小順子緊跟著大包小包的拎了好些東西進來。
屋裡的人聽見院裡的聲響,趕著推門出來,這出來的卻是兩人。
秦越娘髮髻略微亂了,幾綹秀髮散於鬢邊,面露難色。而楊魚禮則是衣袖翻起,難掩怒容。二人見著曄謦翾,面上略微收斂,但更覺尷尬。
還是曄謦翾淡定,微微頷首,絹帕嘴邊不著痕跡的掩去壞壞的笑意,從容地朝他們走去。
“本以為姐姐不在,想著將東西交給月兒便走了,沒想到冬雨涼涼,紫薇苑裡這般熱鬧。”曄謦翾拉上秦越孃的手,站在二人中間,似是故意的。“我竟不知和仲兄也在此,我這番來倒是巧了還是不巧?”
“絕不是弟妹所想的那般。”
楊魚禮整著衣袖,急急地想要撇清,不想這般急切,傷著的卻是旁人。
“我想的哪般?和仲兄竟是這般著急。我不過想著你與姐姐商量著大事,我這一來也不知是不是打攪了。怎麼?我猜錯了?那你們這是”
難得曄謦翾有雅興調侃這執拗的二人為樂。
曖昧的調調說著話,眼見著秦越娘更是沉靜。
向來儒雅淡定的楊魚禮此時遇上伶牙俐齒的曄謦翾只覺得百口莫辯,只得急得面都紅了,也無濟於事。
“為兄農舍裡還有事,先行回去了。”
如此著急忙活的走了,不免有些落荒而逃之意,也是更作實了曄謦翾心中所想。
“雨天風冷,夫人還是趕緊進屋,眼下就要過年了,若是受了涼,這年都沒法過了。”
好似不忍看見那關門離去的身影,秦越娘低頭俯身,推開房門,拉著曄謦翾轉身進了屋子。
一個逃走,一個逃避,如此執拗,當真是要錯過了才知後悔嗎?
“姐姐的心思為何不讓他知道?”
秦越孃的腳步微微頓住,但不至慌亂。這是有人第一次這樣直接的觸及那藏於心底深處為人可見的角落裡的感情,藏得這樣深,也終究躲不過眼前這位夫人的冰雪聰明。
“知道又如何?夫人以為他當真是點滴不知道嗎?既是沒有結果的事,做來又何為?”
他如此佯裝不知,是怯懦,更是婉拒,她又何苦苦苦相逼?
“如此錯過,就不覺得可惜?”
“這世間有些人是註定了要在一起的,就如公子與你,兜兜轉轉的終成了夫妻。夫人修佛,當知姻緣乃前世修下的緣分,我與他可能是前世未曾努力,修下的緣分未足罷了。世間的事兒本就不能全,哪來可惜與否之說?這些年裡,他心中念著的是別人。”
話到此處,曄謦翾知道自己也不必再勸了,男女之間的故事總得兩情相悅的才好,一廂情願恐怕只能化作心中黃蓮,如秦越娘這般,苦進了心裡,就連著那骨血都似苦的。
“不說這些情愛煩擾之事。”秦越娘回身面若無事地拉著曄謦翾在椅子上坐下。“瞧著這外頭的雨下的不小,萬大的事兒著人來便是,怎好親自跑這一趟?也不怕雨打了身子。”
“快過年了,給姐姐帶些東西,雖然知道你這裡也是什麼不缺,但這也是我一番心意。姐姐可不好推遲的。”
秦越娘媚眼輕笑,走過去,看著那將條桌擺得滿滿當當的東西,那可盡是些好東西。
“這些東西可是名貴非常,怎是我這裡的能相比。想來是大王賜的吧!”
曄謦翾理著手裡的絹帕,捻了捻鼻尖,淺笑著抬頭不經意地掃過那些物件。
“姐姐這次可是猜錯了,這些全是王后娘娘賞的。”
“王后?這倒是新鮮,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識大體了?難為你也敢收,就不怕她在裡面動了手腳?”
鼎家的女兒絕不是省油的燈,雖然鼎琠伊現在斷比不過那老太婆有城府深,但聽聞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兒。
秦越娘倒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