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平侯其實就是興伯,楊魚禮的父親,但他不願意稱之為父親,是因為胸口那道輾轉多年未曾痊癒的傷口。旁人懂的勸過,或者不敢勸,反正父子之怨這麼多年終究是解不開。
故而,曄謦翾不會相信他是為尋父親而來,啞然失笑,不過是扮了個巧遇,實則是有難以啟齒的話要與她說,找了個開場白罷了。既是多年相交,也不想他為難,自己也索性為他搭條更好走的階梯便是。
“你不是又在朝堂上與遠平侯吵起來了吧?就不知你們父子又為何而吵?”
(文)楊魚禮怔了一下,搖頭輕笑。
(人)“萬事總瞞不過娘娘,臣佩服。”
(書)“虛的就免了,直說無妨。”
(屋)“今日早朝上有人提了為陛下納新妃一事。”
聽著,她只是淺淺一笑,很是漠然,眼中沒有半點愕然、緊張、傷心、妒忌,她這才入宮多久,好像面對一切都心如止水了?
“是為了皇后專寵之事吧!”
整日裡困在這四方天空下,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如今,她想知道的事兒,已經無人瞞得了她。
立後以來,皇后專寵之事在朝堂上屢見不鮮,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是什麼意思?還是你這趟來,是他想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他顧著她心下的感受,心中感動,但不免也無奈,帝王家裡的情與愛,不是想專心,就能專心的,因為這心還得繫著天下,繫著大局。
“你呀,有時候別太聰明瞭,如你這般,心不累?”
“累,但久了,就不累了。”
“如果我說不,他是不是真的就不納?”
“是。”
這是實話,卻也是玩笑話,如今哪還容得下他們這般任性妄為。
“依我看,他是想納的吧!”
“娘娘”
楊魚禮著急的想要幫公仲孜墨解釋,但被曄謦翾給制止了。
“和仲兄稍安勿躁,且聽我說。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貪色之人,這朝堂上的局勢我也略有耳聞,藍相國暫時牽制了宓功頤,卻終是要除之,他有意扶持新的勢力以求平衡,兵權倒是其次,重點是這後宮之事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牽一髮而動全身,宓功頤的優勢在於,宮中有人。你說,可是這番道理?”
女諸葛,不怪乎當年她才15歲,公仲孜墨便說她是女諸葛,果真讓楊魚禮再度心生敬佩。
“知子皙者,惟你也!”
紅顏知己、心上人、妻子,這三者能同是一人,子皙,這才是你真正的福氣。
“你當真不介意?”
“介意!”不假思索的斬釘折鐵,這是她心底不加掩飾的答案,“只要我還愛他就會介意,但他已不是當年的他,我只能告訴自己不那麼介意!”
“賢弟”
“不必替我不平,從願意回來的那天,從我願意帶上鳳冠的那天,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與其他為難,我悲傷,不如我們都勉強的快樂些,這一輩子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省去一大段肉,因為1、咱肉寫得不好;2、肉寫得多反而刻意;3、這古代的肉吧,而且放在現代的河蟹社會里,寫來寫去也沒啥寫頭,不如去之,大家還省錢!對伐?
這段時間,因為種種原因的彙集,停了幾天,我的錯,我大錯特錯,認錯ing!!
☆、春風不知玉顏改
“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月色如玉,清風拂面,一位妙齡女子扯著瑩白色袍子的衣袖,盈盈含淚,楚楚動人。只是,那人面色清淡如常,似乎不為所動。唯有他自己知道,衣袖下的拳頭緊緊地握著,夜色也正好掩住額頭突突跳動的青筋。
許久,那人的聲音傳來,清遠而虛幻。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我們能去哪?”
“不管去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一輩子浪跡天涯,窮困一生個,我也願意。你帶我走吧!如若不然,過幾日父親就要把我送進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我怎麼可能嫁於他人?要我入宮,倒不如死了。”
皇宮,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多少女子嚮往,就有多少女子懼怕!
那人只是肩膀聳動了幾下,冷冷地笑。
“死?在莫要說這些不能如願的話!你我的生死哪裡那麼容易?你可曾想過你的父母家人?生,不能選,死,亦無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