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直被關著,情緒很壞,聽了鄭威的話,頓時就發了脾氣。
“那白燕子雖然跟咱們不是一路人,可咱們也不能當清狗的鷹犬!”
鄭永的訓斥,聽在鄭威耳裡已經有些不以為然。
“大叔,我瞧著他們跟官府人還是有差別的,而且這次也是白燕子那邊殺了他們的人,咱們受著恩,怎麼也得幫手吧。”
他這話出口,鄭永也皺起了眉頭,抓著自己的這幫人跟官府自然是有區別,這一個月來,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但是另一件事卻絕不能忘。
“鄭威,你可別忘了,你爹是死在誰手上的!”
鄭永沉聲說著,鄭威臉sè唰地一下就白了。
三天後,在船板上眺望陸地的鄭威,腦子裡還回dàng著這句話。
十一寨是白燕子的據點之一,丟在這裡的只是一部分家眷,他本人每年秋冬季才會回來,據說這傢伙有十幾條大海船,手下上千人,是南洋海盜裡排得上號的一股勢力,連帶這十一寨,往常也沒人怎麼敢惹,官府更是假裝不知道其存在。反正那白燕子做什麼,都跟朝廷地界無關。
可撞上披著官府皮的青田公司,以香港地界為中心的這片區域,還是李肆計劃中的核心據點,十一寨本就不再有存在的理由,現在還殺了公司的人,如果不是李肆在青浦貨棧的計劃正進入關鍵階段,他還真要跑過來親自督戰。
現在沒李肆在,以範晉為首的決策層萬分謹慎,以吳崖胡漢山為首的執行層謹慎萬分。銀鯉號巡海之後,確認沒有威脅,幾艘北江船行的大廣船才將士兵運到了大làng灣北岸。
銀鯉號在海灣裡駐泊,以火炮轟擊岸邊的十一寨,掩護士兵在十一寨東面的沙灘登陸,李肆很遺憾地錯過了他這支軍隊的第一次兩棲作戰,而且一切順利得有如演習。
三百司衛,三百水勇上岸,然後水勇就見識了司衛到底是怎麼作戰的。列成薄薄的三排,排槍陣陣,一步步推進,守在木牆上的海盜,只在最初用土炮叫嚷了一通,就再無動靜,寨mén也被四mén神臂炮撕成碎片,直到司衛衝進寨mén時,幾乎沒有一人傷亡。
可進到了寨子裡,事情就有了變化,一座石樓攔住了去路。衝在最前面的一哨司衛被一陣槍炮兜頭打散,帶隊的松字輩哨長還不甘心,準備發動刺刀衝鋒,卻被方堂恆喝止。見著自己的十多名部下躺在石樓前,這個臂腿受傷的哨長哭喊著不願撤退,硬生生被部下拖了下去。
瞧著這幅場景,不僅司衛們眼睛紅了,後方的鄭威等人也都覺心絃劇震,對那石樓恨之入骨。那哨長呼喊裡的情感,他們已經有所體會,戰友就是兄弟,誰也不願放棄戰友。
王堂合帶著炮哨衝上來火力壓制,可神臂炮轟了半天,卻只打得石屑luàn飛,根本不頂用。
吳崖怒了,指揮司衛清剿了石樓周邊,再聯絡了胡漢山,讓他從船上搬兩mén炮下來,抵近直轟。
花了大半天時間,司衛和水勇齊心協力,才把炮推進寨子,擱在三四十米遠的位置。胡漢山拍著手掌,嘿嘿獰笑道:“這破屋子,要讓它碎成瓦礫!”
鄭威是水勇裡協助推炮的志願者,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著前方那個正指揮炮手調整炮口的敦實少年,心中猛然一個大跳。聽司衛的招呼,這個少年就是那銀鯉號的船長?自己的父親,就死在這個人的手上。
看了一眼左右的水勇同伴,他們的目光也都有些閃爍不定,這胡漢山殺了八鄭家八十多人,沾親帶故的,在場不少水勇都跟他有仇。
一股力量從心中橫生,帶著他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那是戰前臨時發給他們水勇的防身短刀。眼下離這胡漢山只有三四丈遠,他們都只顧著擺nòng炮,如果動作快的話……
鄭威幾乎沒了呼吸,一瞬間,腦子裡也像是有兩撥大軍正在激烈廝殺。
“小心!”
腦子裡的戰鬥還沒結果,現實裡的戰鬥陡然降臨。剛才的清剿太粗疏,眼見大炮被推了上來,幾個身影從附近的灌木叢裡衝了出來,揮著長刀短斧,朝著胡漢山等人疾衝而去。
鄭威下意識地喊出了聲,同時拔出短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兩步就衝了上去,一刀捅在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敵人身上。就在同時,他也聽到身後一陣響動,那是其他水勇衝了上來,將那幾個偷襲者攔住。
蓬蓬……
逃跑的一個海盜身上噴起兩條又粗又高的血柱,翻滾著栽倒在地。胡漢山吹了吹槍口的青煙,好奇地打量了鄭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