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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曾在這個衙門任過職。這個衙門具體負責的是鳥槍火炮操演,火器戰術研究和教導,乃至火器裝備的規制確定。也就是說,滿清因應實際需要,曾經系統研究和推動軍隊的火器化,但因為滿漢之防的國策,以及統治的穩定,之後再無這方面的努力,一直到鴉片戰爭被打醒。】

第三百六十二章 鉤子,又見鉤子

() 李方膺的內心正蠢鳴不已,像是置身雷雲之中,原本由自語不凡,恃才傲物和滿腔熱血堆起來的心氣高峰,正被眼前這些觸目驚心的景象給摧得一節節崩塌。

衣衫破爛計程車子們或坐或臥,個個衣衫破爛,滿身血跡,耳中充塞著高呼低喘,鼻腔更被濃烈血腥之氣刺得難以呼吸。更讓李方膺震動的是士子們無懼而慷慨的堅毅神色,讓他生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渺小感,跟這些士子們的熱血相比,自己之前所謀,似乎是將義化利了。

這是英慈院臨時整理出來的救護區,“廣州糊牆案”裡數十傷重士子被送到這裡進行診治,士子們一邊哀呼,一邊痛罵,視監護這片救護區的**於無物,眾人都沉浸在一股為道統而殉難的悲壯氣氛中,連帶李方膺也被深深感染。

李方膺訊息閉塞,沒來得及參與“廣州糊牆案。”事發後,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般沉寂,尋思著該如何重返人心戰場,最後來了英慈院,想借慰問之機,播傳開他“白衣山人”的名號,糾合起志同道合之士,組文社出報紙。為此他寫了講演稿,還專門演練過幾遍。

“諸仙,…”

尋著開闊處,李方膺嗯咳清理咽喉,就要開工,卻被外面一陣“來了來了”的歡呼聲攪散。

一群士子簇擁一人進來,這人三十來歲,一身素麻長衫,顯得格外潔淨,掃視這片“人間煉獄”的目光無比清澈,帶著一股隱隱不屬於人世的出塵味道。

“邊畫師,就將咱們這血腥之狀好好畫下!昔日王安石變,一張流民圖讓他留下千古罵名,今日李天王毀儒,就留下這張士子蒙難圖,好叫後人永世不忘我等士子衛護道統的決心!”

“是啊,頤公兄,看在你也曾為秀才同是士子一份我等才延請你來,畫這千古留名之作。”

“我們十多家書局都聯絡好了,下期首版,不著文字,此畫就是獨版!”

原來是士子們請來畫師,要將這悲壯一幕畫下,廣傳天下,喚醒人心,李方膺心中不快頓時消散,也準備朝拼湊去佔個好位置。

那邊畫師已經掃視完場中情形,搖頭慨嘆,眾人都以為他也被這慘狀感染卻不料他開口道:“這怕是畫不出什麼慘教,”,…”

士子們都怒了,這還不叫慘!?廣州糊牆案,死三人垂傷無數,這滿地可都是錚錚士子的熱血!

邊畫師笑了,像是被氣笑的他挺胸負手,目光深沉,該是在牽引著心中沉沉的記憶。

“我邊壽民以畫成名,諸君以為邊某畫的只是天廟的天聖圖和英華的國圖麼?諸位可是小瞧邊某了。邊某還畫過《九星橋聖武圖》、《血肉嶺雨戰圖》、《漳浦衛城圖》,什麼叫慘狀!?積屍如山,血流漂杵,一命如一塵耳!這幾幅都還只是依著他人言述而就,不足為道,邊某即將畫成的《宜章決戰圖》,那可是邊某置身戰場的親歷史作!其間有清兵橫屍盈野倒伏如草的悽慘,也有我英華將士身被數十創,身死猶戰的壯烈,…,…”

他再看了看這一圈傷號搖頭道:“即便是一營的傷院,也比眼前這景象觸目驚心。要我畫可以,邊某有言在先,免得諸位日後詰難。這畫要印在報上,廣傳四方,就怕世人不覺諸位受了多大的苦,反而會說天王仁義,還盡心救治諸位。”

士子們楞了好一陣,紛紛攘攘叫了起來,什麼“武人死疆場是命定之事,豈能跟士子殉道統等而論之。”什麼“你邊壽民也是為李天王粉飾之徒,咱們是看錯了人。”還有人更叫罵道:“讀書人是國家棟梁,是國本!傷損我輩士子,桀紂亦未行過!”

邊壽民涵養很好,就只微微笑著,等罵聲稍減,他才又道:“邊某亦畫過一幅《新會士子誦書圖》,李天王連那等頑冥計程車子都不願加害,怎可能對你們這些願意出仕英華計程車子下狠手?這話喊出去,怕是鄉間老農都不會信。”

“新會士子”一詞出口,滿屋士子們都安靜了,他們對新會讀書人的觀感是極端矛盾的,一方面覺得大家其實是同路人,都是為著心中的大義。但另一方面,新會人所為又摧垮了滿清在他們心目中的華夏正朔地位,他們又必須要跟新會讀書人劃清界限。

邊壽民提起新會讀書人,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