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雖不再尊儒,但也沒有毀儒,諸事自有規矩,人心已定。若是我等另起波瀾,怕不是利國利民,而是在禍國殃民!因此……”
屈明洪還是能鎮住場子,這番話讓那諸葛際盛不再言語。
“這不是血氣之爭,不能推著孔東堂跟天王治政相對。我等既奉三賢,就該求得孔東堂支援,讓孔東堂也倡三賢,再以三賢所釋儒理,激盪英華民心。天王最重民心,一國之民所尊,也該是他所尊!”
這新立的三賢院,背後就是早前輿論之戰中興起的《士林》。因為尊奉黃顧王,雖院還未落成,卻已吸聚了眾多讀人,甚至包括尚廳諸多官員,隱隱跟倡導天主道的白城院分庭抗禮。
“黃王顧倡的是虛君,真要藉著孔尚任來英華推波助瀾,不知又是一番怎樣的風波……”
翰林院編修鄭燮也在聚會之列,但他心中卻閃著這樣的思緒,之前在青浦迎接李肆時,他就已經感覺到了李肆所掌握的人心,李肆會任由治下再起人心風波麼?。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心煙起,朝北望
() 第二百四十五章心煙起,朝北望
眼見康熙又喘了起來,太監宮女趕緊扶住,那叫小晴的宮女捶胸刷背,終於讓康熙一口氣順了出來。
康熙手指頭朝地上那信點著,還擠不出話來,魏珠撿起信就要朝那還燃著火苗子的鐵桶裡丟,卻被小晴一聲誒給攔住,再一看,康熙的手指頭正朝回勾著。
信再到手裡,康熙已經平靜了許多,細細又讀了一遍,他冷哼出聲:“李賊小兒,前後手腕用得好哇……”
這信是昔日臣子湯右曾寫給好友田從典的,就是封私信。述了一段被軟硬兼施拉下了水,不得不為天王府效力的哀怨衷腸,同時問候也經歷了一番無妄之災的田從典,感慨兩人都遭時勢牽累,可恨自己晚節不保,好友卻能梅花香自寒中來。這些都不是重點,要緊的是信後湯右曾淡淡地提了一句,希望田從典輔佐新皇,致力於南北和平,他也會竭盡全力,不讓天下蒼生再陷血火。
看這內容,信該是康熙還生死未卜時從南面送出的,平心而論,也就是“新皇”二字有些康熙忌諱而已,可當時形勢如此,康熙也不是為此生氣。問題就在於,湯右曾對“新皇”有這樣的描述:“賢名遠播,當安天下”。
這說的是誰?“八賢王”胤禩嘛!湯右曾在這關口給田從典來信,背後是誰?李肆嘛!這封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南蠻李賊為了消化這場大勝,為了得個和局,一方面在他康熙這邊,一方面也撒出了後手。萬一他康熙嚥氣,就要跟新皇搭上關係,而在李賊眼裡,胤禩得位似乎是理所當然之事。
康熙第一遍就掃到了信尾,最初反應是很憤怒,第二遍再仔細看,怒意已經轉作深深的恐懼。
連李賊都認定胤禩能得位,王公朝堂是什麼態度?這不言而喻,眼下臣子群起上書,背後怕不是王掞,而是那個踩了好幾次,都還沒把他賢名踩散的老八!
不,不止是老八,而是八爺黨……
康熙想到剛才來稟報的馬齊,心中寒風直吹,八爺黨陰魂不散啊。
接著再想到什麼,康熙兩眼圓瞪,嗓子帶著顫音地問:“張廷玉,你老實說,鄂倫岱因何而回!?”
鄂倫岱原本被髮遣到巴渾岱帳下效力,同守嶽州。賊軍勢猛,巴渾岱遣鄂倫岱率馬隊出城告援,旋即城破,巴渾岱戰歿。鄂倫岱只好退到武昌府,接著又被馬齊召去守護鑾駕。康熙昏迷時,為防京城起亂,馬爾賽等人臨時做主,將其急遣回京,領駐豐臺的驍騎營部,震懾不肖。當然,這是臣子們的說。【1】
康熙恢復不久,沒來得及想透這事,原本他倉皇北退時,就是馬爾賽等人佈置善後。在武昌發覺敗得底褲都掉了,氣得昏迷,更是靠馬爾賽主外,方苞和趙弘燦主內,一路終於安然無恙退到江寧,對他們的臨時處置都作了追認。
現在跟儲位這事一聯絡,很多時候都透著太多玄機,而最讓康熙驚心的是,駐豐臺的滿蒙兩萬八旗驍騎營建制完整,是京營唯一還有戰力的大軍。讓鄂倫岱掌住這支軍隊,是他追認馬爾賽等人的處置。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結合八爺黨又浮出水面,來勢更為兇猛的形勢,鄂倫岱……意欲何為!?
張廷玉也顧不得再裝著寫字,又伏下叩頭道:“此乃軍事,臣委實不知!”
他其實知道,鄂倫岱急急而回,直奔豐臺大營,不知暗中動了什麼手腳,勾通了多少統領。兩天後,康熙的諭令才到,著鄂倫岱署理豐臺大營總統大臣。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