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對於等待訊息的人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
因為事關親眷生死存亡,公孫琴、公孫祈姐弟吃不好睡不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我心底也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但到底隔了一層,比他們略微輕鬆一些。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幾天,突然接到了陳謹夫人嚴氏的貼子。
她稱自己要過生辰,但她與陳謹並不是京城人士,陳謹也是近年從外調進京的,加上她自身不善言辭,導致沒有什麼朋友親眷。
想來想去,倒是跟我有點交情,便在醉仙樓定了一桌席面,想邀請我明天一起吃飯閒聊,為她慶祝一番。
我怔怔看著貼子,向春香道:“說實在的,我一直覺得她有點怪,不怎麼願意跟她來往。”
春香問道:“那東家要回絕嗎?”
我搖頭道:“不能回絕,雖然我不想跟她來往,但她到底是官眷,寫貼子邀請,我要是不接,顯得不識抬舉。”
“何況,如今定國公府什麼訊息都沒有,琴姐姐急得沒辦法。如今倒是有個機會,我自然要幫著打探一下。”
春香想了一下道:“那東家得準備一樣生辰禮,空著手去不好看。”
我頷首道:“自然是要備的,你拿五十兩銀子去首飾店,幫我挑選一對珠花吧。”
春香答應下來,很快就將事情辦妥了。
次日,我攜了春香、小敏,一起赴約。
到了約定的雅間,小敏上前敲門。
很快有小廝在屋內道:“來了。”
聽到這聲應答,我們都愣住了。
為什麼不讓丫鬟在屋內伺候?這嚴氏,還真是跟其他人不一樣呢。
我雖然不太講究男女大妨這些,但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這樣很不妥當。
這時,門被小廝開啟了。
有身穿長衫的男子正坐在窗邊,手中持了一杯茶。
聽到響聲,男子回過頭來,眉眼清俊,氣質卓然。
竟是陳謹。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都吃了一驚。
我站在門口不動,詫異皺眉:“陳大人好,請問陳夫人在嗎?”
陳謹臉色有些奇異,緩緩走過來,神色間帶著幾分驚喜,低聲道:“剛才喝茶的時候,她不小心弄溼了衣服,去成衣店買一件暫時替換一下。”
他視線落在春香手中的禮盒上,很快反應過來,笑容越發溫和:“辛老闆是來為賤內慶賀生辰的嗎?快請進來坐。”
我露出遲疑的神色。
陳夫人不在,陳謹態度很親切,跟之前在大理寺見到的模樣截然不同。
這樣的人物,又在大街上幫過我。
按理,他親自招待,是不該拒絕的。
但我心裡有點發毛。
雖然有小廝也有丫鬟們,不算孤男寡女,但終究有些不合規矩。
小敏卻在這時,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東家,快走。”
我想都不想,點了點頭,之後就朝陳謹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這有個小禮物,請轉交給陳夫人。”
春香聞言,忙將小匣子奉上。
我不理會陳謹的挽留,攜了春香小敏,轉身就走。
等出了酒樓,走到偏僻的街角,小敏低聲道:“剛才那個屋子,被人點燃了一種特製的催情香,這玩意兒不僅只對女子有效,還能使女子神智迷離。”
我與春香錯愕不已。
小敏道:“東家你要相信奴婢,那味道極淡,但奴婢受過專業訓練,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我自然不會懷疑小敏的專業,拉住她的肩膀道:“我信你。”
春香一臉怒色,咬著牙道:“陳大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骨子裡竟然齷齪成這樣。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東家,我們去告他!”
我心中又氣又鬱悶,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嘆息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他所為,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去吧。”
春香只能耐著性子,點頭答應下來。
等一到家,春香迫不及待道:“小姐為什麼覺得不是陳大人乾的?他看你的眼神挺怪的。”
我道:“原因有二,小廝開門時,他臉上的驚訝不像是演的。”
春香鼓著嘴道:“也許他就是演的。”
我搖頭,接著道:“第二,他精通律法,人品也不差,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