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她驀的轉過身來,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但恆迦完全可以想像的出那略帶倔強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罐子遞到了她的手裡。
長恭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脫口道,“這是什麼?”
“熱水。”恆迦語氣平淡地說道,“免得你痛得死去活來,影響我睡覺。”
她的胸口一熱,眼中忽然泛起了一絲感動的酸澀,一言不發的捧起罐子喝了好幾口,一股暖流順著喉嚨,蔓延到了全身的四肢百骸。
“謝謝。”她小聲的說道。
“不用謝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明日我可不想還要費精神來保護你。”
她放下了罐子,側身又躺了下去。“那我保護你,狐狸哥哥。”
“行了,你別給我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長恭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忽然,一件衣服飛到了她的身上,她扯了扯衣服,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傳入了鼻端,不知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肚子好像沒那麼疼了。
狐狸哥哥,好像也有可愛的時候呢……
………
天還沒亮,長恭和恆迦就帶領著一部分士兵開拔出發了。
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雪停了。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天空的雲絮,落在了一片蒼茫的大地上,將地上的皚皚白雪映照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恆迦望了一眼身邊策馬而行的長恭,只見她一襲紅衣鐵甲,眉如冷煙目似寒星,蒼白的臉色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出塵的靈動。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她轉過頭來衝著他淡淡一笑,這世上所有的女子,或者會擁有勝於她的容顏,卻絕對沒有任何笑容能如她一般純粹而璀璨。她笑的剎那,彷彿漫天的雪都飄進了她那雙微微泛著光芒的眸子然後飛舞不息盤旋瀰漫,美麗純淨得讓人心痛。
“恆迦,你說我們今天會不會遇上突厥人?”她忽然開口問道。
恆迦的唇邊勾起了一個笑容,“這就要看運氣了。”
也不知行進了多少路,長恭忽然指著遠處興奮地喊了一聲,“看,是雪山!”
恆迦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心裡也不由暗暗驚歎,連綿不斷的雪山在藍天的映照下巍峨而立,氣勢非凡。就在長恭要繼續說話的時候,恆迦的臉色忽然微微一變,示意大家都停下來不要發出聲音。
陽光凌亂地投落於雪地之上,透明的空氣之中,顆顆細小塵埃隱約浮動,寂靜中卻掩藏著某種躁動的不安。
——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慢慢靠近,毒蛇正在某處伺機撲出來咬他一口,一種像細絲般陰冷的氣息縈繞周圍,但他卻無法感知它的可能的來源和攻擊的方向。
“恆迦,是馬蹄聲!”長恭的話音剛落,只見從雪山之旁如箭一般飛馳出了幾十騎人馬,來勢洶洶,揚起雪霧陣陣,
恆加高高騎在棗紅馬上,直挺挺的背脊展現出一種洗練的凜然。只聽他高聲道,“是突厥騎兵!眾將士從現在起全都聽我指揮!”說著,他立刻示意士兵們有秩序的分散開,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突厥的這支騎兵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只見他們彎弓搭箭,數支銀色的箭矢已經迎面射到,開金裂石,勢不可抵。瞬間齊軍中就有不少人中箭落馬,恆迦和長恭唰的一聲抽出了劍,劍鋒一揚,勁箭遇上劍刃立時哧哧破斷,還算尚可抵擋。那些突厥人先是亂箭發射,又改變策略,馬匹陣線一變,手上同時搭弓,竟然是齊齊瞄準了恆迦和長恭,準備眾人齊發一擊了。
“射!”為首一位男子一聲暴喝,幾十支銀箭同時離弦,又快,又準,又狠,寒光閃爍,高低錯落,角度參差,這麼齊刷刷的射過來,簡直就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要在同一時間全數擊落,難度真是非常高,可能性卻極低。
恆迦手上劍光一閃,箭羽迎面破開,彷彿一朵銀花桀然綻放,然後又伴隨著點點猩紅飄灑著散去,他只覺手腕一陣劇痛,長劍險些脫手。電光火石之間,長恭橫劍攔在了他的面前,只見一團白光凌空飛旋,劍花激揚,寒光映著殺氣,溫柔擁抱著殘酷,恍如一張豔麗而璀璨的網,宛如情人朝花帶露的手,將那些銀光閃閃的兇器紛紛折落。
突厥騎兵們似乎也愣住了,就在他們一分神的瞬間,恆迦和長恭的劍已經毫不客氣的洞穿了他們的胸膛。齊軍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奮身挺兵而起,眼見這支突厥騎兵們就要被剿滅,忽然一位身穿銀甲的突厥男子率著一支鐵甲騎兵從側面突出橫擊,勇猛無比,攻勢凌厲,齊國軍隊被截成兩段,從四面八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