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丹田開始出現的熱流,徐言不到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這股熱流在多年的習練下分別抵達了腰腹、肩背、雙臂,最後停留在後頸處,而且這股熱流始終有著下墜的趨勢,好像要衝入心脈當中。
從鬼王門得到的劍譜太過普通,雖然介紹了六脈,卻沒有詳細的破脈功法,徐言只是好奇才翻看了幾次,後來就被扔在一旁。
因為他越來越清楚,只有師父教導自己的這套身法,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能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先天武者,而且很有可能超過了一脈先天,徐言對於老道士越發敬重的同時,也越發好奇了起來。
看來師父絕非尋常的武者才對。
幾脈先天對於現在的徐言並不重要,他才十六歲,身體還沒有長成,等到再過一兩年,徐言相信自己的飛石功夫將更加隨心所欲,至少從未動用過的第三式飛石,現在應該能勉強發出。
習練了一番身法,徐言收招定式,從地上撿起三塊石子,抖手發出。
一手三石,接連打在了院門的門閥上,噹噹噹三聲脆響,門閥掉落,現出了門外正要敲門的女子。
梅三娘推門而入,看了眼地上的門閥,沒好氣地說道:“臭小子的石頭越來越厲害了,連門都不用開,下次你吃飯的時候也用石頭打著吃好了。”
除了在梅三娘面前,徐言是不會輕易顯露飛石功夫的,看到三姐,他頓時傻笑道:“好呀,下次我試試用石頭吃飯。”
柳眉一豎,梅三娘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好你個臭小子,現在學會調笑三姐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姐弟倆在院子裡追逃了一陣,最後還是徐言敗下陣來,任憑梅三娘抓住耳朵把他拖進房裡。
“收拾行李,我們走。”
一進屋,梅三孃的神色立刻平靜了下來,道:“前些時候是三姐鑽進牛角尖了,不就是一座梅香樓麼,不在豐都,在其他地方難道就開不了梅香樓?”
這三天來,梅三娘一想起徐言買回來的兩派寶馬就覺得心中溫暖。
那是好馬,她能看得出來,而徐言又沒有多少錢,一個半大的孩子能自己跑去馬王鎮買來好馬,只為了給她梅三娘留下後路,每每想到如此,梅三娘就會在無人的地方擦眼淚。
那個傻乎乎的小道士,已經比她的親弟弟還親了。
“三姐想通了最好,我們現在就走,嘿嘿。”
徐言十分高興,因為梅三娘能捨掉梅香樓,也算甩掉了嶽乘風那個麻煩。
說走就走,本就聰慧過人的姐弟二人,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了。
徐言簡單收拾了一番,陪著梅三娘拿著地契到西街最大的當鋪,既然決定抽身,梅香樓自然要兌換成銀錢,這麼大的一處產業,帶不走只能賣掉了。
當鋪離著有些遠,姐弟倆一路上說說笑笑,顯得十分輕鬆。
在路過一處街口的時候,徐言看到廣場上搭建起好大一座木臺,兩面鬼臉大旗分別豎立在木臺兩邊,木臺下圍著許多人,能看得出那些全都是鬼王門的弟子,因為不但有王八指,還有大太保卓少宇率領著其餘的太保。
正好路過這裡,徐言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
雖說岳乘風才離開了五天左右,可是跑路這種事那是越早越好的,徐言的腳步倒是沒停,正在看熱鬧的王八指卻看到了熟人。
“言哥兒!”
王八指幾步追了上來,看到梅三娘也在,急忙問好:“呦,東家,這是要去哪兒啊,用我幫忙您就知會一聲,我也是看看熱鬧,沒什麼事兒。”
“看你的熱鬧吧,我們逛逛。”梅三娘敷衍了一句。
“鬼王門這是要幹嘛?”徐言看到王八指過來了,也就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熱鬧啊!”王八指嘿嘿笑道:“選太保的大熱鬧,要不言哥兒一會也來瞧瞧?”
“好呀,一會兒再說。”徐言揮手與王八指告別,和梅三娘繼續趕路。
上次在馬王鎮死了四位太保,鬼王門可不還得選太保麼,要不然十八太保成了十四太保,說出去不好聽不是,不過這種熱鬧徐言是不準備看了,等到把梅香樓當出去,他和梅三娘今天就離開豐山城。
五天的時間,梅三娘能咬牙決定離開豐都,也算夠決斷了,只不過她的決定作出的晚了那麼一丁點。
在徐言與梅三娘趕往當鋪的時候,與他們相對的長街盡頭,正並肩走著兩人,其中一位竟是嶽乘風,這兩人剛進城,身後還跟著數百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