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出人意表。
咳嗽聲中,閻行終於站不住了,他向著西方緩緩跪下,高聲吼道:“泰山大人!!小婿怠慢輕敵,學藝不精,給您丟人了!”
吼聲如雷,久久激盪,在場所有將士,雖然是閻行的敵人,卻也不免被閻行的行為所震撼。
這吼聲的迴音從這平原上緩緩散開,漸漸向西涼散去……這位西涼而來的壯士啊……不知道你死之後,你的靈魂是否還能記住回家的方向……
可惜閻行一生戎馬,殺敵無數,終於在陳焉和張繡的注視下,緩緩跌入了塵土之中……
……
定遠城中,韓遂正坐在營中看著手中的一封書信,成公英站在一旁,臉上都是陰沉。
“這的確是馬騰的筆記……馬騰啊馬騰,你竟然跟陳焉都商量好條件了,難怪你這傢伙不急著出兵啊!”
說完這話,韓遂狠狠的拍下桌子,站起身來,神色暴怒無比。成公英在一旁看著,連忙上前勸道:“主公,馬騰這人素來與咱們關係密切,萬一有什麼誤會……”
韓遂冷笑了一聲,說道:“誤會?這封信分明就擺在這,難道還有什麼誤會嗎?”
說道這裡,韓遂邁開步子便要出去,成公英心中明白,韓遂和馬騰的樑子就此結下,韓遂這就要去找馬騰火併了。
可惜韓遂還沒走出幾步,忽然一名士兵快步奔了進來,高喊道:“報!!不好了!主公,閻行將軍貿然攻打陳焉,與長安城外十五里處遭遇了埋伏,全軍覆沒,不幸陣亡!”
聽了這話,韓遂雖然經歷了半個世紀的滄桑,但仍是站不穩,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成公英連忙邁著短卻穩的步子上前扶著說道:“主公,主公!”
韓遂臉色蒼白如紙,咬牙切齒道:“馬騰……陳焉……狼狽為奸,狼狽為奸!我要去殺了他們,給我女婿報仇!!”
成公英知道韓遂此時乃是在氣頭上,但是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了敵人的下懷,成公英不得已,只得大著膽子說道:“主公,不可,萬萬不可啊!此時馬騰和陳焉已經勾結在一起了,咱們若是死守這定遠石城,恐怕還有一拼之力,若是貿然攻擊,被馬騰和陳焉兩項夾擊的話,可是再也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啊!”
韓遂如何肯聽成公英的肺腑之言,當即更是憤怒,扯著成公英的領子,怒罵道:“豎子!我女婿陣亡,我兄弟背叛我,連你,都敢來取笑我不成?!!”
成公英看見韓遂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表示在不願意,也不敢多說。畢竟成公英並不是那種以死相諫的忠臣,他對韓遂也只是盡力而為罷了。若是韓遂不聽他的主意,他也只得默默退下,在這亂世中,對成公英來說,自保遠遠比忠君之事來得重要的多。
想到這裡,成公英對著韓遂緩緩跪下,默默磕了一個頭,之後轉身離開。成公英知道韓遂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下場了,他不願與韓遂一同死,剛才那個扣頭,便是當做還了韓遂的恩情吧。
韓遂也不知道成公英什麼意思,心中仍是被閻行的死和馬騰的背叛擾亂了,二話不說,披掛上馬,竟直接去城門召集士兵。
定遠城中韓遂仍還有五萬人馬,這些人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跟馬騰拼命反正是綽綽有餘了。韓遂也顧不上整頓一番,親自帶隊,開啟了城門,便向著馬騰的營寨而去。
沒想到剛走了十數里地,只聽戰鼓聲忽然響起,一左一右竟然殺出了兩支驃騎,左邊那支帶隊的將軍一部鬍子十分神氣,他手持板斧,面目剛毅,乃是徐晃;右邊的領頭的乃是名五十多歲的老將軍,手持長刀,氣質更加出眾,正是黃忠。
這兩支軍隊在此埋伏已久,就等著韓遂送上門來。
韓遂此時著急報仇,軍隊陣容尚還不齊整,如何是這兩員虎將的對手。徐晃和黃忠衝殺了一番,將韓遂這五萬大軍殺了個七零八落,若不是兩人兵力不多,早已擒住了韓遂。
韓遂帶著親信落荒而逃,心中的憤怒早已轉成了恐懼……他甚至不敢回過頭來數一下到底殘餘了多少士兵,他害怕自己數清楚之後,現實的打擊對他更大……
便在此時,定遠石城中,成公英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騎著一匹瘦馬,慢慢從後門溜出了城……
天下之大,雖然四處征戰,卻總有一方平靜樂土。成公英年歲不小,卻始終沒能娶妻,自己包裹中的盤纏,興許夠他找個村落,置辦房產,娶個媳婦,生兒育女了……
耕地種田,也許是好的,成公英這一去,很可能便成了世外高人,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