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不對勁,土司院裡說高容辦事去了,卻沒人曉得他去了哪裡。
木儷沉聲問:“那你可去問過土司老爺?”
“後來我去求了管家,才曉得阿容哥被關在黑牢裡。”
“黑牢關得住他?”高容那身本事,黑牢困得住他?
“阿星哥派了從小教阿容哥識文習武的夫子當牢役,又用鶴頭紅藤杖當門栓……”
“土司老爺動真格了。”木儷感嘆著,再看高香蓮玉容憔悴,心下不忍。她只一句話“求了管家”,天曉得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舍掉千金小姐的矜持。
“關鍵是現在阿容哥在牢裡鬧絕食,已經四天不進水米了。”
“那我們怎麼辦?”
“你可能想個辦法讓我進黑牢,我要跟阿容哥說說話。”
“說什麼話?”
高香蓮吸吸鼻子:“阿儷哥,阿嫫那裡祥和安定,阿寶哥那邊也沒有動靜,這事土司連他們都瞞著,我、我……”
木儷點頭:“我才回來就去求土司也不方便,等下謀個藉口再去。你先別急,看看你,才幾天就瘦了一圈。阿容是土司最疼愛的阿弟,土司也就是嚇嚇他,還能真把他憋出事?”
“阿儷哥,有你做主我總算心定了,這幾天愁死我了,我先回房躺一會兒。”
“憨姑娘,可是幾天沒睡了?”
阿銘正在房裡擦劍,聽到阿各吉在天井裡大聲說:“阿朗嫫,我阿嫫讓我給你家送碗米酒。”
“你阿嫫的米酒出窩了?我手不空,難為你幫我拿房裡去。”
阿銘嘆氣,阿各吉三個憨娃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救出阿筌,一句話的事情,可牽扯麵很大啊,哪能說救就救。
“阿各吉——”阿銘看到阿各吉後面的人,愣了一下,剛才聽到兩個腳步聲,以為是阿迪牟,也沒細辨認,現在看卻是個阿妹,該怎麼稱呼?
來人看到阿銘,搶上兩步撲通跪倒:“阿銘哥!”
阿銘也慌得跪下:“阿蓮小姐折殺阿銘,快請起,請起。”
“阿銘哥你救救阿容哥吧!”
阿各吉到不管那些虛禮,把高香蓮摻扶到八仙桌邊坐定,然後衝阿銘使個眼色。
高香蓮面色悲慼,說話卻沉穩有力。
“難為各位阿哥不嫌棄阿蓮,阿蓮見識淺誤了你們的事,現在不敢再拖下去了。阿銘哥,請你幫幫我。”
聽高香蓮一口一個阿銘哥,阿銘也不好再謙讓,坐到下首耐心問:“阿蓮,阿容最近可好?”
“不好!”高香蓮忍著淚把高容的現狀說了,手指急切地攪著圍腰,“他跟阿星哥拼耐心,可要說狠,哪個狠得過土司?”
阿各吉嚷道:“阿銘哥,你今天說等阿容少爺回來,明天說要探探阿容少爺意思,好啊,我們等,等著去黑牢問鬼魂吧。”
高香蓮一聽“鬼”字,淚如泉湧,偏還不敢大聲哭,使勁咬著手巾,玉頸上青筋直露,叫人看著紮實心酸。
阿銘氣得低聲罵:“阿各吉你閉嘴。你個蠻牛跑來整什麼?阿迪牟呢?”
阿各吉也曉得說錯話了,瞟高香蓮一眼喃喃:“他在外面守著。”
“阿蓮,你說黑牢只有幾位夫子把守?”
“你可有辦法?”
“教阿容習武的夫子我熟悉,我出面他或許會通融。”
“那你趕快去,勸阿容哥別扛了,他再不吃點東西……”
“阿蓮,你可曉得土司為什麼關他?”
說起這個,高香蓮有怨氣。也不曉得高容犯了什麼大錯叫阿筌曉得了,肯定是阿筌把事情說給了土司,土司才關高容黑牢。那天聽阿各吉的意思,阿筌也被關在金沙江邊,活該背時!
高香蓮心下批噓,面上依然哀怨著搖了搖頭:“阿星哥一向疼他,不曉得這次怎麼下了狠心?”
阿銘和阿各吉一下傻眼了。兩人都是未婚男子,如何對一個姑娘家說那種事?
阿銘輕咳一聲,示意阿各吉跟自己出去。高香蓮看他們離開,正無措,卻聽腳步聲響,阿銘嫫跨了進來。
阿銘和阿各吉等在北廂房。
阿銘細心交待:“人家是阿蓮小姐,你別那麼喳喳哇哇。”
“要依我,先救了阿筌再救出阿容少爺,讓他們跑婚。”
阿銘拍他一巴掌:“跟你說不要喳喳哇哇,他們是跑婚嗎?你在這裡就搗亂,你出去守著,換阿迪牟進來。”
阿迪牟對著阿蓮小姐才是搗亂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