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精神世界匱乏所導致的懦弱表現,但是沈雲實在無法找出有力的佐證,去證明她們的精神世界是如何如何的匱乏。哪怕不久前和芭芭拉的對話中,他確實信誓旦旦的說過黑寡婦冒險小隊的存在,本身就證明了其中的成員並非是精神世界的王者,恰恰相反,她們的精神世界異常弱小。但是現在,沈雲卻不得不收回那句話。
這個世界,遠比原來的世界單刀直入得多。佔據相當數量的奴隸階層,他們充當著最絕對的被剝削的角色;數量最多的平民階層,始終處於相對能喘口氣的位置;而王侯貴族,則立於金字塔上方,視萬物如螻蟻。
前兩者的精神世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現實壓榨得所剩無幾,甚至消失殆盡。向命運反抗,於他們而言,從來都是一句連說都難以說出口的飄渺話語。
處於金字塔上方的後者,他們的精神世界就如同他們所處的位置,強大到無以復加。但其中大部分仍舊要遭受現實的欺凌,只有一小撮王侯貴族,能夠始終立於精神世界的王位上。
讓沈雲疑惑的是,精神世界的強大是否真的決定了一個人的堅持,是否決定了一個人看待死亡的態度。可是,一個能夠淡然看待死亡的人,究竟是精神世界的強者還是弱者?既然連死亡都能夠看淡,難道不應該為自己的人生再堅持一點,好好活著嗎?
沈雲不自覺的走入了一個怪圈,在他看來,這又是一個看似是駁論實際上並非如此的問題,真實的答案需要他去探索。
他當然不是解剖人性的高深學者,他只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果在此之前他就瞭解到歐文的真實心理,那麼想要致歐文於死地,就簡單得多了。
艾琳和歐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心有靈犀的攪碎對方的心臟,與其說是對手之間的默契,遠不如說是兩人其實骨子裡是一類人。可是,一個是在鋤奸鏟惡,一個是在為非作歹,他們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演繹著他們相同而無奈的人生。
“這人,終究是沒有善惡的。”沈雲喃喃自語道,三年多前芭芭拉要他以冷漠面對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他做到了,三年之中死在他手中的不僅僅是紅獅子傭兵團的數百人,還有其他叢林冒險者。死在他手上的,都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沈雲不知道他們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只是遇到了,便殺了。
他告訴自己,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因為別人不會在你摔倒甚至死亡的時候,告訴你,他為什麼要讓你摔倒,又為什麼要讓你死亡。也許他殺你的時候只是因為你看了他一眼,也許只是他當時心情不好,可是,這算得上是理由嗎?
跟隨我黑暗的腳步(15)
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只有藉口,從來都是沒有理由的。
夜色已經完全籠罩大地了,帶著幾分疲憊的沈雲,將黑寡婦冒險小隊的各個成員從屍堆中找出來,整整齊齊的擺放成一條線。可是,當他找到黑寡婦冒險小隊最後一人的時候,沈雲抓住這名黑寡婦成員的手,臉色猛然一變。
心跳和溫度都接近正常,居然沒死?
正當沈雲遲疑的時候,被他抓著手的女子睜開眼,神情略帶幾分迷茫,道:“是你?”
沈雲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她還活著,沈雲不知道這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他輕聲說道:“還能走嗎?”
好像突然之間想起來什麼一般,這名臉頰被劃傷,面色蒼白如白紙一般的女子,奮力掙扎,卻因為身體各處的傷口,而導致她無法站立起來,只是這個過程中,沈雲不吭一聲的鬆開了她的手。
“咳咳———”女子頹廢的躺在屍堆中,連連咳嗽起來。
見女子清醒過來了,沈雲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你的同伴已經全部死了,紅獅子傭兵團方面也沒能逃走一個。”
女子直愣愣的盯著沈雲手中沾了血液的長槍,而後緩慢的將頭偏向沈雲,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或者殺了我?”
“我是來救你們的,可是救不了。”沈雲簡單說道,雖然知道女子懷疑他和紅獅子傭兵團很有可能蛇鼠一窩,但他並未詳細的解釋。這樣的事情,很難解釋,同時,沈雲也沒有告訴她事情的詳細經過的想法。她的同伴是戰死的,是沈雲能夠給予她的最好的答案。沈雲並不吝嗇自己偶爾撒下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為這並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價。
女子沉默起來,聽到同伴集體戰死,也沒有落淚的趨勢,她只是安靜的閉上眼睛,良久都不肯說話。
沈雲指著黑寡婦成員屍體所擺放的位置,說道:“你